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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事的孩子沒糖吃,」牛可清有點悲哀地說,「知情識趣的人總是討不著好。」
古伊弗寧隱隱察覺對方的話裡藏著些什麼,卻又摸不透,最後還是插科打諢地混過去了:「你在我身上討的好處還不夠多嗎?我沒滿足你?」
「嗯,沒滿足。」
「那今晚你別哭。」
他們的「滿足」有著各自的意思,一個祈求情感的反饋,一個只看見肉慾上的渴求。
簡直雞同鴨講。
牛可清不否定這段關係給他帶來的愉悅,卻又擔心自己淪喪在這種愉悅之中,並且苛求更多不該覬覦的東西——
感情。
處在這樣一種矛盾之中,牛可清日漸糾結,他企圖將自己從這段關係中抽離出來,即使無法逃離對方,至少也拉開一點距離,冷卻冷卻。
於是最近,他嘗試著減少與古伊弗寧接觸,儘量避免與對方產生除上床以外的接觸,以此捍衛自己的心不被動搖。
然而,他的態度才稍稍變化了一點,古伊弗寧便立刻感覺到了這種疏離,並做起了嚴刑逼供:「牛醫生,你最近怎麼好像總躲著我?」
「躲著你?我哪有,」牛可清做賊心虛,連說話的音量都提高了幾分:「我們約的頻率並沒有減少。」
見他這副不對勁的樣子,古伊弗寧就知道自己的直覺沒錯,愈發咄咄逼人:「我是說平時,在醫院裡,你見到我就繞路走,這麼明顯地躲我,是因為什麼?」
「你的安全意識不夠。」牛可清意味不明地講。
古伊弗寧一愣,對他的話不能苟同:「沒有吧?我每次都戴套。」
他側頭看了看,床邊的垃圾桶裡不剛扔進好幾個麼?
「我說的是彼此保持安全距離的意識,」牛可清眼神躲閃著,「畢竟你我同一所醫院工作,抬頭不見低頭見,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過分尷尬。」
這話聽著挺客氣,意思也不難懂,就是甭管咱倆床上多密不可分,下了床就得保持距離,不然很容易出事兒。
「噢」古伊弗寧明白他的意思了,指關節揩揩下巴,用一種諱莫如深的眼神將對方從頭到尾打量了個遍。
牛可清被他看得不自在,捻起被角蓋住身子,語氣裡帶有幾分煩躁:「看什麼看?!」
古伊弗寧不屑地哼笑一聲,反問:「牛醫生,你怕我喜歡上你啊?」
這句話就像一個暫停鍵,霎時把牛可清的眸色停住了,男人一點一點地回過頭來,對上古伊弗寧那雙帶著鄙夷的藍眼睛。
多美多清的藍眼珠,可惜眼神裡全是鄙薄。
牛可清心裡說,我是怕我喜歡上你。
特別害怕。
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經開始不正常了,漸漸被對方所捆綁,所束縛,被一些類似於荊棘的東西纏繞著。
古伊弗寧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會牽動他的心,讓他生出好奇,生出期許,生出很多對炮友不該有的想法。
上述這些意味著什麼,牛可清心知肚明。
可他又怎敢說出實話呢?唯有理直氣壯地、佯裝自戀地答:「對啊,我這麼有魅力,怕古醫生你跟我走得太近,會不小心愛上我。」
有時候,真心就藏在反話當中,以開玩笑的方式說出來。
對方的鄙夷更深了些,眼角眉梢間全是淡漠,無遮無掩地投射在牛可清的眼瞳裡,令他的心冷了冷。
「牛醫生,你說得對,我確實愛——」古伊弗寧頓了頓,湊近他耳邊,狠狠地咬著重音說,「上你。」
如果說前半句給了牛可清一點如初升旭日般的希望,那麼後半句,則給了他如日薄西山般的哀慼。
是啊,或許對於他來說,「上」是個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