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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真好。」他說。
「路溫綸。」她輕輕咬他下巴。
路溫綸按住女人臉蛋,不讓人亂動。這難得溫情片刻,不需要再做別的。
「路溫綸,你知道人為什麼喜歡懷舊嗎?」
「你又有見解了。」
「因為現在創造得太少。」簡覓夏找到他的唇,指腹摩挲,「想和你一起創造,回憶起來閃閃發光的日子。」
路溫綸握住她的手,吻她額頭,吻她的眼睛與臉頰。最後是唇,他有些含糊地說,「你來我身邊,不要再走了。」
「我不走了。」
「怎樣都可以,不準走了。」
「我不走。」
「好。」
「好。」
一覺睡到天光大亮,簡覓夏醒來發現身邊沒有人,趿棉拖鞋走出去,隱約聽到附近有人說話。正要藏匿起來,人就從樓梯走了下來。
路萍看到簡覓夏有些驚訝,回頭看身側的路溫綸。路溫綸摸了摸鼻子,走到簡覓夏身旁,說:「媽,給您介紹,這我女朋友。」
簡覓夏不應有疑,端出面對長輩的裝模作樣式乖巧,「路萍阿姨您好,我是簡覓夏。」
路萍挑眉,「我知道……」又皺皺眉頭,「噢……」
路溫綸笑,「媽,您忙去吧,我一會兒就帶她到處轉一下。好不容易來一趟麼,晚上就得回去。」
路萍點點頭,給了簡覓夏一個友好微笑,「好好玩兒,阿姨還有事,先走了。」
路萍拐角下樓,又朗聲道:「你倆記得吃早餐啊!路溫綸,聽到沒有?」
「知道了!」路溫綸掩藏些許笑意,又道,「謝謝媽!」
簡覓夏小聲問:「沒事吧?」
路溫綸輕鬆道:「沒事兒。」
他們驅車上街吃老北京早餐。好似簡覓夏真是一個外地遊客,接著路溫綸又帶她去老胡同裡轉悠,給她看北京的春。
他們經過裁縫店,一切如舊。踅至從前的畫室,在院門口張望,集訓的學生出來洗筆,男孩女孩吵吵鬧鬧。
他們看見他們,有一點好奇。大膽地女孩道:「你們幹什麼呢?」
簡覓夏對路溫綸笑,拉起他便跑。他不解,為什麼逃跑,她說一會兒給老師逮住,罰十五張速寫就慘了。
路溫綸笑起來。陽光和那年一樣,一切都一樣。
「你不許退出,你要來看我的秀。」
「但是……」
「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啦。而且他們講你潛規則我欸,想想就好刺激,說不定就是給你量衣時,把你撲到在了裁剪臺上。」
「你再多說一點,就不要走了。」
機場裡肩摩袂接,分別的男女不顧周圍眼光擁吻。簡覓夏和路溫綸都看見了,像是看見從前的他們。
現在他們只是輕輕擁抱。
「等我。」他說。
思緒和回程的航班離開地面。
簡覓夏還有很多話,沒有同路溫綸說。譬如父權制與資本社會對女性的結構性壓迫,婚姻的本質,背後是利益置換而非「愛」。議題宏大也細微,具體到像路溫綸這樣的家庭,一定有嚴密防守的婚前協議,婚後更有生育的壓力,一來一往講條件傷感情。
的確,他們恐怕不用計較誰來做家務,誰多犧牲一些工作時間顧家的問題,但凡事沒有絕對。成為妻子的簡覓夏,是太太,還是那個做設計師的太太?總歸不是設計師簡覓夏。即便有一日光環大到時裝界無人不知,回到以先生或先生的家庭為主的場合,依然是一個從屬者。
舊時女作家要署名一個男性的名字,女科學家以夫人的稱謂印在教科書上,人們說如今不一樣了,哪裡不一樣,是同工同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