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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越徵的臉,眼底泛紅,聲音輕顫:「我,我最近過的很不好……我睡不著覺,一直在做噩夢,夢裡你說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我嚇醒了,我不敢再睡了,我怕你真的再也不想見我……」
聽著他這些話越徵心裡閃過一絲疼痛,畢竟是曾經那麼掏心掏肺愛過的人,他過去付出了那麼多的感情,現在尹樓用一副狼狽的樣子過來求他……
越徵看向他,心裡的痠疼只持續了一秒,下一瞬就忍不住罵自個兒沒個逼臉。
他尹樓睡不著覺就過來跟他哭爹喊娘,他越徵當初跪在雪地裡翻戒指在屋裡恨地抽自己嘴巴子的時候他找誰哭了?
越徵現在看他就跟看影帝似的,不僅沒什麼同情心疼的,還挺想笑。他語氣還算平和:「尹樓,你晃晃你大學教授的腦袋,看看裡邊還有多少道德基準,不夠就多看書補補,別他媽還不如我這個高中沒畢業的。」
尹樓愣了愣,趕忙說:「越哥,我確實沒有道德,我也不知道什麼是道德,我只知道我不能沒有你,我想追回你。我是認真的。如果,如果你接受不了我現在的樣子,你教教我吧,你教教我,我一定學!之前沒人教過我要怎麼認真地和人相處,如果是你教我,我一定好好學。」
越徵無動於衷。
之前拿圈套他的時候演的跟朵交際|花似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現在在這跟他扯什麼王八犢子。
越徵說:「別在我這裝可憐了,你之前用這招有用,是因為老子瞎了眼喜歡你,慣著你,現在這招不好使了。還什麼沒人教過你,說得可憐見兒的,怎麼你爸你媽給你從石頭縫裡拽出來又扔回去讓你自個兒長大的?真稀罕。」
越徵說完就走。
尹樓跑過來抓他胳膊,被他一把甩開,攔了輛出租,回頭指著他:「別跟著,不然老子從你腦袋上走過去。」
尹樓愣愣地站在原地,目光鎖著這輛車,直到它消失在道路盡頭。
腦海里還迴蕩著越徵的話,「你爸你媽把你從石頭縫裡拽出來又扔回去讓你自個兒長大的?」。
尹樓咬牙,又忍不住自嘲地嗤笑,他多希望這句話是真的。
尹樓閉了閉眼,腦海里卻閃過無數張越徵指著他讓他滾的畫面,他趕緊睜開,心跳加快,心慌的感覺讓他無所適從。
一陣冷風吹過,他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尹樓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冷風穿透薄西裝,身體早已變得冰涼。
他關上門,一件一件地脫掉衣服,然後走進浴室。
沒開燈的房子像一個冷漠的黑洞,能吞噬掉他心尖兒上僅剩的一點溫情。
水漸漸沒過身體,他卻感覺不到以往的短暫輕鬆,小小的空間裡只剩下壓抑和窒息。
世界彷彿變成了一片沒有盡頭的黑幕,越縮越小,越縮越小,而越徵就是黑幕裡唯一的一點亮光,他在黑暗裡掙扎,歲月無聲地侵襲他的神志,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越徵。
他用盡全力奔跑,拼命伸出手,卻依舊沒有抓住這道光。
一瞬間,他的世界一片黑暗。
他咬牙循著記憶裡的路狂奔,想重新回到乾淨的地方,卻怎麼也走不到頭。
世界是髒的,只有越徵是乾淨的。而失去越徵之後,尹樓覺得自己也髒了,洗不乾淨了。
洗再久他也是髒的,沒有乾淨的地方了,越徵不要他了。
尹樓緩緩閉上眼,慢慢滑進浴缸,能感覺到冰涼的水浸沒喉結,凍住心跳……卻再也不能帶給他輕鬆,無論他泡在水裡多久他都是髒的。
在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裡,他無處可逃的時候躲在了浴室,躲過一劫,自此浴室變成了唯一能讓他覺得乾乾淨淨的地方。
但是現在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