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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辭拉住腳步虛浮,卻還執意往甲板上走的蕭棣,將袖中的湯婆子塞到他潮濕冰冷的胸口。
「我看你是被雨淋傻了!」
蕭棣怔怔的望向謝清辭。
溫熱的湯婆子,帶著眼前人的溫度,猝不及防貼在他胸膛。
早已在冷雨中僵硬的心口猛的跳動了兩下,胸口處的肌膚也被燙得微微發癢。
像是……將日頭揣在了懷裡。
蕭棣怔忡的站在原地,他在又濕又冷的雨裡淋了很久,久到自己都放棄了掙扎,只憑一口氣硬捱過去罷了——
可有人攜著傘和篝火靠近,那麼焦灼又細緻。
像是他從未淋過雨一樣。
他方才咬破齒間藥時都還在籌謀思索,可現在腦中卻一片茫然,任由擺布。
謝清辭看著蕭棣失神的模樣,心裡倒有幾分唏噓。
他開口,故意不著邊際的說著很多話。
「回到宮裡,先把濕衣服換下來,再洗個熱水澡……」
「明兒想吃什麼?讓春柳做個西湖羹湯,熱乎乎的。」
「……」
謝清辭察覺到,蕭棣方才的情緒不對勁。
此人強悍暴戾,面對再多艱難,所謂輕生也不過是一閃而過的念頭。
可這次似乎……恰好被他撞到了。
望著衣衫盡濕的蕭棣,謝清辭不由搖搖頭。
雖說暴君以後生殺予奪刀槍不侵,可眼下的他……真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強悍難敵——
可他絲毫沒去想藉此良機除掉蕭棣,反而有絲莫名的慶幸。
今夜,還好他來了。
大雨漸漸平息,淅淅瀝瀝的雨滴敲打在夜荷上,平添了絲靜謐。
幽靜的天幕下,小舟劃過荷花從中,蕩漾起陣陣水波。
蕭棣咬牙,蜷縮在船艙中,積壓的淤血不住翻湧,他抬手輕咳了幾聲,又悄無聲息的掩去唇邊血跡。
他用的是漠北的藥,發作起來和奪人性命的劇毒差不多,只是毒量小,雖傷不到性命,卻很是難熬。
他調整氣息,強撐最後的一絲清醒。
現下還不能讓哥哥察覺……
夜深了,只有船槳拍打水面的聲音傳來,蕭棣抬眸。
謝清辭恰坐在他對面的船艙裡,髮絲潮濕未乾,如同夢境般朦朧。
他的眼眸似乎一直定在自己身上,毫不設防,似乎是邀請人在靠近。
蕭棣壓製藥效已極為辛苦,無力再去剋制旁的。
他呼吸微重,慌亂低頭,眸光凝視著水紋。
荷花隱匿在夜色中,散落的月光破雲而出,波光粼粼的湖面點綴著天上星。
星光波光交映的湖面,倒映著謝清辭的側臉。
一時間,讓人分不清今夕何夕。
明明是恐懼湖水的,此刻卻無比想要伸手觸碰湖中倒影,就此沉溺。
二人一到流雲宮,蕭棣再也撐不住,吐出一口血。
他面色被雨水淋得蒼白,殷紅的血跡愈發觸目驚心。
春柳一聲驚叫,身畔的謝清辭也下意識的扶住他:「怎麼回事兒?」
「可能是酒裡有毒。」蕭棣聲音沙啞,背後的手不動聲色的攔住哥哥纖弱的背,還不忘嘴角扯出引人憐惜的無辜弧度:「哥……哥哥,我沒想到那酒裡有毒,我……會死麼?」
如利刃般銳利的人,流露出脆弱無助,睜著含有薄薄水汽的眸子眼巴巴看你。
謝清辭心裡倏然一緊:「定然不會。」
又抬頭看向春柳,語氣發沉:「還不去請太醫?」
春柳一怔,據說那是皇帝賜宴,那若是酒宴有毒,自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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