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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辭輕輕勾起唇角。
蕭棣眸光本牢牢定在他臉頰上,卻在自己抬眼時,登時像逃避似的滑到了別處——
似乎連和他對視一眼都緊張似的。
謝清辭不由得失笑,此刻的蕭棣倒是和上輩子予取予奪的暴君判若兩人。
謝清辭心中泛起柔軟,接過蕭棣手中的錦鯉燈:「這燈倒比別的大一些,可有什麼講究?」
哥哥的聲音輕柔的散在夏夜裡,撩人心魄。
蕭棣聽到自己僵硬的聲音隨即響起:「燈油比旁的燈多一些,還做了防風,只要不是疾風直吹,不必擔心會吹熄……」
「每晚點燃此燈,便能亮如白晝,徹夜長明。」
謝清辭怔住,這樣一盞燦若星河,徹夜長明的燈盞,似乎能將他從黑暗中徹底拉出來。
重生以來面對無盡長夜的恐慌不安,此刻稍稍被驅散。
這燈竟然出自蕭棣之手麼?
他半晌才道:「是阿棣特意做的吧?愈發……貼心細緻了。」
沉浸在翻湧情緒中的謝清辭並不知曉,這麼親熱的稱呼,足以點燃少年本已發燙的心。
蕭棣眸光幽暗,呼吸微重。
「帳內是阿棣送的帳中香,床畔是阿棣親手做的燈盞——」謝清辭心裡暖意湧現,毫不設防的笑著望向蕭棣:「我的寢宮倒處處是阿棣的影子。」
提起帳中香,蕭棣眸光剎那幽暗了幾分,眼神掠過床帳,最後定定的望向懵懂隨意的謝清辭。
隔著烏黑如墨的髮絲,能依稀看到哥哥被輕紗寢衣覆蓋的單薄肩頭。
那麼纖瘦,輕輕一捏就能留下紅痕吧。
蕭棣緊緊握拳強自剋制,腦海飛掠的這個念頭,讓他瞬間口乾舌燥。
他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在狂如擂鼓的心跳聲中落荒而逃。
宮中的屋簷下,是他方才親手掛好的燈盞。
周遭亮如白晝,他卻幾乎慌不擇路。
腦海中浮現的,是哥哥若隱若現,如春荷般白中透粉的肩頭,還有他叫自己阿棣的模樣……
胸口怦怦跳,冰封的角落在瘋狂跳動中坍塌一角。
蕭棣定下神。
下次再有機會,自己定然不能再膽怯……眼下他還不能對哥哥隨心所欲,那就只能……徐徐圖之了!
那盞錦鯉燈從此被安置在謝清辭床畔。
燈火耀眼卻不灼目,拉上床帳後,光線恰到好處。
謝清辭睡了好幾個安穩覺,身子眼看轉好。
結果這一日,皇帝身畔的馮公公忽然來傳旨意,說是皇帝恩澤,讓他晚間去宮廷西苑泡溫泉將養身子。
謝清辭不由得一怔。
西苑溫泉曾有人溺死,且燈火總是明明滅滅,被人傳得神乎其神。
他重生後,對神鬼之說倒是比之前更信了幾分,再加上那詭異的傳言,想起那西苑溫泉就後背發涼。
那處陰氣森然,若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趁著夜色侵入,讓他再次丟失神智,定是後悔莫及。
他望著來人,艱難道:「馮公公,我身子已經好轉了,謝過父皇好意,溫泉……就不必了吧。」
馮公公笑意盈盈:「陛下擔憂殿下病情多日,殿下去泡泡溫泉,也是替君父分憂啊。」
一番話綿裡藏針,話裡話外都不給人拒絕的餘地。
謝清辭實在不願冒險,只得硬著頭皮點明道:「西苑那處溫泉倒是很長時日沒人去了,我冒然去怕是不妥。」
馮公公正色道:「殿下是否聽了流言?」
「陛下曾下旨,鬼神之說純屬子虛烏有,若再有人非議宮中,必嚴加懲處。」馮公公道:「您身為皇子,自有上天庇佑真龍護體,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