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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少年!」車門擋著,警察沒看到安澤虛晃了一下。他看到的是走到前面微笑著沖他揮手的乾淨少年。
少年的面板在陽光下白得幾近透明,笑容完美溫柔,只是在轉身離開的時候,遮住了眼底的一片陰霾。
離開警察的視線,安澤隱匿在人群裡。
他好像從來沒走得這麼快過,一轉眼,準考證上指定的考場學校大門已經在眼前了。
將準考證交給門衛看過,得到可以進去的批准,他好像才鬆了一口氣,抬手蹭了一下額頭,竟然滿是密密麻麻的細汗。
他一生之中第一次如此怕見人,這人竟然還是他跟他最親的媽媽和妹妹。
「同學,你哪裡不順服嗎?」
一位穿著格裙子的中年女老師從講臺上走下來,來到第三排倒數第二張座位跟前,輕輕拍了拍趴在桌上的少年的肩膀一下。
她在講臺上觀察了半天,發現這位同學已經趴在桌子上十五分鐘了,還有半個小時才結束考試,第一科是語文,很多同學手慢腳亂剛開始寫作文,這個同學如果不是不會的太多,就是生病了。
保險起見,女老師跟後面老師打了個招呼,徑直走過來碰了碰少年的肩膀。
隔著單薄的衣衫,她感覺到少年肩膀的肌膚確實很熱。
安澤埋在手臂裡的眉頭輕輕一皺,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睡的很沉,好像是一趴在桌子上,就進入了夢境。又夢到了當年爺爺出事後他們為了躲開安茂勛以及他的追債人半夜狼狽搬家的情景。還好,抬起頭的一瞬間,他反應過來自己是考場上。
又一次的高考啊,不能失敗了。
這個信念像是支撐他的一根柱子,又像是錮在他身上的鐵絲網,它在心裡根深蒂固,因為知道他媽媽為了這些付出了多少心血,可是這鐵絲網也越纏越緊,只要想到他媽媽噙著淚水的目光,他就覺得整個人被纏繞得透不過氣來。
女老師從他抬起的胳膊下面看到填寫好的試卷,她正好是從教了十幾年的語文老師,一眼掃過去,已經知道這孩子不僅答案準確,文筆也很好,就連露出的邊角的作文,她都看到了幾個不常用的成語,而且這行雲流水的行楷,在她教過的學生裡都找不出幾個能比得上的。
這一個看就是個拔尖的好學生。
那趴在桌子上不檢查,臉色還這麼蒼白,就只有一個解釋,這孩子身體不舒服。
「怎麼了,肚子疼嗎?還是感覺哪裡不舒服?」女老師看到少年乾淨溫潤的臉龐,憐惜之情更濃,這一看就是個優秀的模範生。
「沒有,謝謝老師。」他確實感覺頭部暈暈沉沉,渾身沒有力氣,但他向來習慣了隱忍。
「不舒服就說啊,同學,我可以叫巡考來給你測量一□□溫。」女老師鼓勵的看著他。
「真沒事兒老師,我趴一會兒就好了。」
「那好吧,還有半個多小時就結束考試了,你要是可以的話再檢查檢查。」老師言盡於此,怕說得太多影響其他考生,就叮囑這麼幾句又回到了講臺。
安澤挺直脊背,看向試卷,他知道自己確實應該像老師說的再檢查檢查,以防萬一有馬虎。但是視線太難聚焦了,這種身體和心理的不舒服很難形容,他不得不伸出一隻胳膊支撐著臉頰,眼皮還是越來越僵硬。
下課的鈴聲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才響起,考場裡寂靜無聲的等老師收完試卷後,才開始嘈雜起來。
「嗨,終於考完一科,語文作文題目簡直太奇葩了!」
「閱讀理解才變態好嗎!」
「先告訴我最後一道選擇題選什麼!」
「哎,那不是共濟的學年第一嘛,聽說跟他們班男同學搞一起了,我靠超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