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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救我」
左側的房子裡傳來低沉虛弱的聲音,還有人活著,秦幸連忙探著頭望去,紙糊的窗子已經被捅破,木門也被砸的四分五裂,鋪子狹窄且隱秘,正因為這樣興許躲過了一劫。
又是一陣求救聲。
「救我」還有細微的哭腔。
「你且等等。」秦幸輕輕回應了他,有人活著,還有人活著,腦海里不斷盤旋著這句話,可是自己體力像是被抽乾了一樣。
她不斷費力撐起身子,起身後扶住牆壁一步步走去。
屋內的小丫頭不過七八歲,臉色慘白如紙,渾身都是刀傷,大腿上的傷口最是嚴重,鮮血止不住的流出,秦幸撕下衣角的布給她綁住,還是很快被浸透,正想在屋內找些能用得上的東西,腳下碰到一硬物,險些將她絆倒,定睛看去,那赫然是具屍身,是她母親的屍身。
這一刻秦幸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慌亂之後又將眼淚抹去,臉上的泥土與淚水相融,一道黑一道白的,顯得更加狼狽。
「姐姐,姐姐」小丫頭還在不斷呢喃,氣息似乎就要消散。
秦幸湊過去捂住她的手,「別睡,別睡,聽話。」小丫頭渾身冰冷,她緊緊抱住但也無濟於事,似乎空氣寂靜,心跳也慢下來了。
這時,屋外馬蹄聲愈烈,兵刃聲,腳步聲,甲冑摩擦的聲音,逐漸靠近,大事不妙,秦幸輕輕捂住小丫頭的嘴,湊到耳邊提醒道:「不要說話。」
那些人身著青黃色玄甲,他們是西梁軍。
應該是分散行動,各家各戶的清剿,見人就殺,看著情形已經清過一次了,這樣的惡行簡直令人髮指。
秦幸絲毫不敢動,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渾身發冷眼皮發燙,索性閤眼裝昏。
直到屋內桌子被砸爛,四散的殘骸打到她的腳邊,突兀之下,指頭不禁顫動,咬緊牙關,祈禱不要被發現,不要。
那西梁軍還不滿足,一刀一刀插進小姑娘母親的屍身,忽得腳步靠近,一步一步走向秦幸,她屏住呼吸,讓人察覺不到她身體的起伏。
刀尖劃著名地面,發出刺耳又駭人的聲音。
刀起刀落,鋒刃刺進了小丫頭的心口,抽離後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僅僅差一毫就會刺到秦幸。
而她懷裡的身體漸漸冰冷,沒了氣息沒了動靜,四下都安靜下來,如同空氣凝滯了般一切都靜止掉。
望著那小姑娘,不過七八歲正要綻放的年紀卻還是凋零了。
秦幸猛然痛哭起來,雙膝顫抖跪倒在地上,是一種說不出的苦澀,是無力感,一時魂魄皆失,空洞洞輕飄飄的。
不知哭了多久,嗓子哽住了,頭也疼的厲害,西梁軍肯定還回來,她將小丫頭和她母親的身體擺在了一起,蓋上了粗布。
不能再繼續停留,必須得活下來。
趁著沒有官兵,秦幸踉踉蹌蹌在小巷內摸索,憑著記憶終於找到,見那縣衙府門緊閉,一顆心又懸起,顫顫巍巍跑過去,費了全身力氣敲擊。
「有人嗎!有人嗎!」
一次兩次三次,都沒人應答,數次後實在撐不住了,癱倒在門前,找不到司徒鶴儀了。
或許只有逃出山陽城才能有一線生機,不覺又長長的嘆了口氣,從沒發現活著也會這麼難。
不知道官兵們什麼時候清剿一次,她躲進草屋內,找來一點吃食,體力略微恢復了些。
等到夜色降臨,似乎外頭沒有動靜,她這才敢出去,也不知城門有沒有被封鎖,沿路有沒有官兵,坊間還有沒有活人,一切都是未知的,一把劍和懷裡的兩本冊子就是她的全部。
不料沒走出幾步,前方城牆之上正燃起狼煙,有士兵值守,一隊巡兵浩浩蕩蕩走過,又是一輪清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