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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周知玄,毛筆還未落下,卻已經蠢蠢欲動。
周知玄笑著沒有直言回他,接著說道:「諸位隨意發揮即可,我若說多了倒顯得不公允,在場的賓客就是最好的判官,高低好壞一看便知。」
周圍的賓客越聚越多,流水宴上的氣氛也更加焦灼,箏聲響起,酒盞飄出,時緩時急,這題太過晦澀,作的好倒另說,做的不好便是貽笑大方,皆祈禱著不要停在自己眼前。
顧平彥故作鎮定,淡然地品著茶,可是眼神在四處遊走,有人焦急,有人嘆氣,唯獨周知玄的眼裡他看不出一絲波瀾。
這輪便是宋安之第一個作,他早已想好,洋洋灑灑寫在紙上,身旁的兩名侍女為他舉起,「萬國笙歌醉太平,倚天樓殿月分明。」
宋安之似乎對自己所作的詩十分滿意,做好了驚艷四座的準備,「諸位請看,這便是宋某的『醒世之言』。」
只見人群中低聲細語,反響不大,宋安之又解釋道:「嘆人生苦短,只願自己不辜負父母期望早日及第,諸國太平,日夜笙歌酒醉,在倚天樓上看雲捲雲舒,這一世才不算糊塗過去。」
這樣一番說辭,有褒有貶,意見參差,且算他沒有偏題。
秦幸輕抿了一口酒,那行詩晃眼的很,情不自禁說道:「萬國笙歌醉,眾人皆醉,我看就他一人醒著吧,這種詩若是流傳到民間,定會助長奢靡,貪佞之風。」
宋安之的父親在西梁朝中任御史大夫,當朝正一品,又是老來得子,自然是錦衣玉食的供著,從小含著金湯匙,活在心尖尖上的人,能作出這類詩倒是情有可原。
「這一題,我倒想看看秦姑娘會怎麼作。」
秦幸回過神發現周知玄一直看著自己,他這一問,自己也沒想過,「我作不來,假說我作的來,也沒有那麼多大感悟大道理,不愧於天無愧於父母無愧於自己便是最好的。」
他突然輕笑起來,掩住嘴,露出的臉頰稍稍泛紅,說:「你看,這不作的挺好的嗎。」
秦幸疑惑,「哪裡作了,又哪裡好了。」
「三個無愧。」周知玄平復好情緒,靜靜回道:「放眼看去,邑安能幾人會有你這樣的覺悟。」
轉眼間,箏聲又一次響起,這首奏的是高山流水,跌宕起伏不禁抓住了每一個人心絃。
當酒盞落在顧平彥眼前時,他的心不由咯噔一下。
所有人都望著他,悄聲低語中是不是在對他評頭論足,是不是對他譏諷嘲笑,是不是在等著他露出洋相貽笑大方,顧平彥被這些情緒所支配,腦海里一個字都想不出來。
他可是新科狀元,侯府嫡孫,才華橫溢在整個邑安學壇受盡敬仰,豈能被這區區作詩所困,顧平彥越來越急,額間冒出點點汗珠。
「何須戀世」不好不好,想了無數個句子都不好,一定要作出壓倒周知玄的詩作,憑他也能進松竹齋。
韓良騫曾評過他是「書麓」,文章淺顯沒有深意,顧平彥自命不凡很是挫敗,三登松竹齋只是為了個說法,可是三次都吃了閉門羹。
科舉有答案,但此刻沒有,當年顧候買通主考官,要來答案,從中動了手腳,才有今日的新科狀元。
他抓破了頭皮都想不出一句,眾人眼神從期待轉為了疑惑,百般焦灼間,最終還是承認自己沒有這個真材實料。
「我作不來。」顧平彥跌坐在椅子上,一杯酒不夠,他連飲了三杯。
宴席上的氣氛逐漸微妙,一個無名無姓的小人物,攪得新科狀元顏面盡失,是忘了腳下踩的是侯府的地盤嗎,不知好歹。
「平彥兄莫急,是這個題目太過刁鑽,憑你的才學,這種無名小卒也配和你相提並論?」
李源憤憤而道,他的父親在顧候手下做事,從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