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嶂沉沒有打擾二人,只讓扶霽跟著淨梵,唯恐他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
只是,扶霽覺得,這人應該不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
因為從始至終,淨梵面色都淡淡,沒有哭,甚至沒有紅過眼,倒是在扶霽跟了他整整一日時,忽然遞給扶霽一個餅。
扶霽沒接,他還未反應過來,只呆呆看著淨梵俊美的面龐,傻傻問,「做,作甚麼?」
「不餓嗎?」淨梵直接將餅塞到他手裡,「現在開始不用跟著我了,你回去罷。」
「可是……」扶霽捏著那塊餅,人還有些懵。
「我既不會尋死,也不會貿然去報仇。」淨梵額頭的白色抹額異常醒目,他不等扶霽開口便轉身離開,清瘦的背影蕭寂,好像下一刻就要消失不見。
扶霽不知怎麼的忽然就執拗起來,將餅拿好亦步亦趨的跟上。
淨梵走出一段路,聽到身後的聲音便頓住,蹙眉,「你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幹嗎?」
話裡的驅逐之意太過明顯,但是扶霽竟還認真地想了想,「沒有。」
師尊沒給他交代別的事情,只告訴他要看顧好淨梵。這麼一想,淨梵便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淨梵盯著這年輕人看了許久,終是長嘆了一口氣,「罷了,隨你。」
扶霽心下稍定,他還以為這人會立刻趕他走呢。
此後,不論淨梵做什麼,身後必然跟著一大一小兩個人。
這日,天朗氣清,空氣中滿是青草的澀味兒,淨梵跪在掌律堂裡,面前的條几上有序地放著百十個牌位。
他在蒲團上跪了整整六個時辰,脊背不曾彎一下,面上無悲無喜。
扶霽也一直陪著淨梵,他站在門外,看著那人瘦削的肩膀,心中不知怎麼的就是一動。
「……雲渺宗被屠盡的時候,我正帶著淨煦在山下捉魚。」淨梵聲音很輕,扶霽恍惚了下,他腳抬起又放下,終是沒有進去。
這裡是雲渺宗的掌律堂,外人不得進。
但是淨梵明顯在和他說話,扶霽嘴唇動了動,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不是你的錯。」
說完後扶霽才覺得這樣的安慰似乎有些敷衍,他指腹蹭了蹭,卻是再說不出來其他的漂亮話。
好在這段時日的相處讓淨梵早就瞭解到他是怎樣的人了,而且淨梵今日說出這話也並非要得到扶霽的同情心。
所以他的目光從牌位上一個一個看過去,最後落到某一處,「我是師尊從山下抱回來了,聽他說,我被扔在亂葬崗,若不是一隻大黑狗護著,興許早就被鷹食了。」
「師尊抱我回來的那時候,他尚未收過徒弟,雲渺宗還只是個小宗門,內門弟子也只有其他長老座下弟子數幾……但是師叔師兄們待我極好,換著教我心法……他們說我太精了,十多本心法半個月就能倒背如流,才七歲便已築基中期,所以沒幾年將我趕下山,讓我去歷練。」
淨梵說到這兒忽然笑了,他背對著扶霽,扶霽並不知道他眸中已然蓄了淚。
「我歷練沒幾天就回到了雲渺宗,師尊問我為何回來,我不好意思的笑,說是不習慣外邊的飯食,床榻也睡不習慣。」
淨梵肩膀往前傾了傾,「其實我是騙了他們,哪裡就是一餐食的緣故,分明就是我聽到他們說要送我離開雲渺宗。」
「師尊覺得我天賦極高,待在雲渺宗是委屈了我,但是他們都不知道,比起做一個能大乘飛升的修士,我情願在雲渺宗當我的掌門大弟子。」
「之後呢?」扶霽一直盯著那道身影,第一次生出悵然,不是因為自己,而是眼前的那個人,他又問了一遍,「我聽師尊說,你去過很多宗門,不過十七便是修真界最年輕的元嬰巔峰期修士。」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