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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欲
一盆冰冷徹骨的水從頭頂潑下,我身子猛一激靈,從昏迷的黑暗中驟然酲來後頸的疼痛猶如螞蟻噬啃一般,一點一點,沿著脊椎一徑往下,連移動一下不知何時變得僵硬的身子都那麼艱難。
在這種疼痛中,我慢慢H爭開眸子,目可及處,是一個方正的小屋子,僅靠昏暗的燭火才能照見不過丈餘的地方,彷彿這裡本就是屬於黑暗的一隅,或者,現在仍是夜裡呢?
再細看,這個屋子周圍都是牆壁,沒有窗,也沒有門, 好象是與世隔絕的地方一樣,唯一的擺設也僅是一旁的一盞小燭臺。
雖然我不知道此時究竟是什麼時辰,但能確定被擊打導致昏迷的時間應該不長。因為這次的昏迷連夢境都沒有一個,似乎被擊暈也就是剛剛發生在眼前一樣隨著‘哐當’一聲此刻的寂靜打破,我不禁側了一下螓首,順著響聲,移轉的視線卻觸到一人,那人佇立在我右手的位置,暗色的衣裳,整個人,被這層暗色蘊染著,似乎籠在一層肅殺的氣氛之中。
我緩緩上移的視線,藉著燭光,辨清那人的臉時,所有的呼吸頃刻間仿同被適才的冰水凍結一般,在凍結的窒息裡,心底驀然升起的震驚,讓我竟忘記了這一刻身處的險境!
只定定地望看那人,那人也睨注在我的臉上,眼神裡,滿是一種刻骨的仇恨我曾想到他可能沒有死,但卻沒有料到他竟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我的面前“清醒了嗎?麗妃再見到胱努竟然還這般地害怕。”青陽慎遠陰鷺的眸光凝定我,緩緩俯下身子,他的腳邊,宛然擲扔看一個空空如也的水盆。
我下意識地向後躲去,身後卻是一堵厚重的牆壁,甫一靠近,一些牆粉簌簌地掉落,我嗆得不禁咳了一下,身上方才被他潑的水冰冷冷地沁進肌膚,但,這些都比不上,眼前這個人,帶給我的寒冷。
是的,寒冷,這些寒冷,隨著那年的梅宮,其實一直烙印在我的心上,縱然能暫時麻痺自己,不去想,可,終究還是無法徹底地泯滅。
他看著我的害怕,眼底的恨中又夾了幾許的意色。隨著這抹意色的加深,他的手驟然鉗住我的肩膀,不容我絲毫的躲閃,危險的氣息隨著他逼近的臉瞬間將我席籠:
“哪怕周朝的皇帝仍要你又如何,最後還不是落在朕的手中?”
他的這句話,讓我的思緒回到雲紗說景王在壽安宮等我,我未到壽安宮時就被人從身後擊暈。
那麼現在,讓我落在青陽慎遠的手。中,究竟是景王的謀算,還是雲紗呢?
我不知道,也沒有辦法根據眼前的情形分析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遠不是表面那樣的簡單,抑或,是另外有人在暗中的謀算,譬如,景王口中,下毒的幕後黑手!
或許,我再怎麼費力去分析、去猜測,這張越來越大的網正以我想象不到的複雜和錯綜將我籠住,我不過是網上吸引更大獵物的誘餌,真正的狩獵者永遠躲在暗處,看著在獵物口中瀕臨死亡的誘餌做無謂的掙扎,卻依舊不動聲色。
而此時的我,應該離死亡又很近了。
青陽慎遠為什麼要劫我,我不知道,但他一定想我死,正如同他設下局,金蟬脫殼時,又將澹臺謹推進不復之地。
我,是澹臺謹的女兒,更是昔日,澹臺謹妄圖在後宮控制他的女兒他冷膩的手從我的肩膀移到我的臉上,我用力地一掙:“別碰我!”
“曾經被朕遺棄的兩年中,難道你不希望朕碰你嗎?”
“亡國之君,難道還能自稱‘朕’嗎?”冷冷說出這句話,我的眼底滿是不屑。
是,我不屑這樣的男人!倘若當年,他真的,臨幸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