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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深將手搭上窗戶,反光和黑夜的風雨無法阻止他的視線,外面蔓延的粘稠黑液清晰地出現在他眼前。凝成人形的黑液舉著小石頭,緩慢地叩著門與窗。
然後像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動作停下,猛地湊過來,露出了一雙猩紅的燈泡眼。
「……」他放下窗簾,無視了它們。
敲擊聲沒有停止。
「……要去看看嗎?」普通人說道,徵詢似地看了看同一個旅行團的人。
「這麼晚了,也不說話……還不知道是什麼呢。」最先提出來聲音的人說,「別看!」
但樓梯下方的動靜也大到無法忽視的地步:沉悶的撞擊聲從那裡傳來。
「老闆……那裡有什麼?」有人忍不住問了。
「可能是誤入的老鼠吧。」老闆說。
他的謊言非常不走心,以致於沒人再敢在這樣不對勁的情況下去追問。
「客人。」雅子走近了窗戶,「您在那裡,看見了什麼?」
「有奇怪的黑色傢伙。」源深回答,「不要出去更好。」
雅子抬起了頭。她有一雙滄桑的眼睛,經歷過苦難的眼。這雙眼睛看著黑髮青年,她說話時聲音很輕,好像不想讓沙啞吵到人:「可是您出去了。」
「你在說什麼啊,雅子小姐。」青年微笑著說,「我一直在這裡,並沒有離開。」
「能請您留下來嗎?」雅子問。
「不能。」源深說,笑容不變,「這裡那麼危險,鬧鬼的旅館什麼的,奇怪的怪物什麼的,讓人害怕到想逃離呢。」
完全看不出害怕的他睜著眼睛胡說八道,隱約中便有疏離感流露。
於是她明白了,對方依舊不會停留。
在久遠的過去,對方同樣拒絕了她的請求。
他們在這裡交談,大廳裡燈泡閃爍的卻越發厲害,並最終在雅子後退時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噼呲」,電流乍斷,黑暗籠罩了空間,將每個人都吞噬進去。
靜的只能聽見呼吸聲和外面的風雨聲。
樓梯方向一聲巨響,似乎是沉重的鐵門被撞開了。隨後是尖利物品摩擦地磚的刺耳聲響,帶來了從腳底板躥上天靈蓋的寒意。
粗重的喘息響在了每個人的耳邊。
老闆悄無聲息地隱進了牆裡。雅子最後看了一眼黑髮青年,黑暗裡嘴唇翕動,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鞠了一躬,轉頭融進了地板,化為了黑夜。
五條悟清晰地看見了。他看見了這些,也看見了源深扭頭去看窗戶時皺起的眉。
果然是「無濟於事」的背景啊。
他收回視線,看向了從樓梯下面爬出來的咒靈。
「什麼啊!」有人忍不住恐懼,驚慌失措地叫了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啊!為什麼這個旅館這麼奇怪!」
夏油傑的眼睛適應了一下才勉強能看清黑暗中影影綽綽的輪廓,和具有超強洞察力的「六眼」不同,他只憑藉對咒力的感知便準確無誤地看向了同樣的方向。
估摸起來大概是一級實力。
黑暗會放大人心的恐懼和惡意,以那個人的驚慌為導火線,旅行團剩下的人亂套了。
於是咒靈也猛然出擊。
被襲擊的人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就成為了古怪吞嚥聲的一部分,血肉撕裂和骨骼的碎裂在黑暗裡愈發地使人心慌。
詛咒師和咒術師卻只是默默站著,不去行動。
——在燈暗下的那個瞬間,屋內只剩下了四個活人的氣息。
其他的全部是死人。是鬼魂。
這種能力也太過分了吧。夏油傑略有些苦笑地想著,在此之前,那些確實是人類。這就是投影嗎?
咒靈並沒有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