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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椅子上站起來,雙目注視著權臣。
「您所說的確讓人心動,只可惜呀……」
「可惜什麼?」
子升做著任何人都能看得懂的法訣,最後摸著心口處。
「子升在此立誓,一生拜子受為王,有生之年不做對不起子受之事。若有違背,天地誅之。」
權臣一震,隨即咬牙,「王子殿下可好是忠心,怕是朝堂那些自詡為忠誠之人加起來都比不過王子殿下。」
權臣大笑,「好呀,太子殿下這麼多年可沒白對您好,果真是養了一條好狗!」
他說完,氣呼呼地讓人搬財寶。
門外,謀臣已無話可說。
殿下……可真是有個好弟弟。
子受挑眉,唇角微微揚起,他「嘖」了一聲。
「真是個蠢貨,都不知道給自己留條退路,萬一哪天可真把自己給弄死了誰給他收屍?」
說完他轉過身,臨走時他對謀臣指了指裡面的權臣。
「宮內可有結實些的麻袋?」
「殿下?」,謀臣疑惑。
子受語氣乾脆利落,「趁沒人的時候套住他,打一頓。」
謀臣:……
——
帝乙氣息微弱的那幾天,子升沒日沒夜在帝乙身邊陪伴。
最後這幾日,帝乙也過得好。無論他何時清醒,睜開眼總是能看到他最喜歡的小兒子。
他張開了口,小兒子給他餵來了鮮美的魚湯。
好喝呀!其他人過世之時可否能享受到這種飯來張口的日子?
只是不好的是,他稍微睜開眼,小兒子總是雙眼烏黑,臉上的嬰兒肥都快沒了。
帝乙心疼地伸出乾枯的手顫顫地摸著子升的發頂,聲音微弱道:「升兒,父王要走了,你可別難過。」
子升笑著望著他,「我怎麼會難過呢?父王要結束病痛,離開沉重的軀殼,到一個富貴閒散的新生孩童身上,這是喜事呀!」
帝乙也跟著笑,「是啊,這是喜事啊。」
帝乙的生命結束在漆黑的夜晚。
當帝乙的手垂落的那一刻,子升的心情無比平靜。
宮人急忙跑到外邊稟報,宮裡傳來一片哭嚎聲。
子升趴過去抱住了帝乙的身體,直到身體僵硬冰涼,一旁的宮人們實在看不下去了。
「殿下,該給陛下換衣了,晚了衣服就穿不進去了。」
子升一直都很聽話,聞言他從床上下來,卻接過了宮人的衣服,自己為帝乙換了起來。
本來軀體僵硬是很難穿進去的,然而子升在幫帝乙穿衣時,帝乙的身體卻突然柔軟。
衣服在穿好之後,一切便不由子升了。子升也不知道該幹什麼,他茫然地走了出去,外面是他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兄弟姐妹們在哭泣。
子升倒是沒有流淚的慾望,倒是今晚的月亮很亮,子升想去賞月了。
他讓所有宮人退下,自己獨自坐在空淨無人的臺階上默默賞月。
不知過了多久,一人風塵僕僕地跑來將子升擁在懷裡。
子升的腦袋頂住了玄鳥花紋,熟悉的溫度與氣息將他包裹,那人摸著他的腦袋輕輕對他說道:「子升,莫哭。」
子升這才忍不住,將腦袋埋入白色的華服裡,大哭了起來。
子受摟著子升,陪他一起賞一晚月。
——
為帝乙處理喪事的那幾天,子升一直將自己關在房裡不出來。
無人怪他,也無人敢怪他。
但眼下子受的登基大典快到了,子升也將被分封,子升不得不出來。
子升一出來,宮人便告訴子升這幾日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