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頁(第1/2 頁)

沈信言哦了一聲，腳步反而微微一頓，看向貝嬤嬤和寶鈿，只見那背影蹣跚，竟是比自己半年前見到的樣子，要老了十餘歲的樣子。

沈信言若有所思。

一時到了桐香苑，羅氏和沈濯來了，沈溪沈佩和蓮姨娘也都在等著了。

羅氏見了丈夫，心酸委屈愧悔都湧了上來，一邊擦淚一邊給沈信言行禮，被他一把扶住。

夫妻兩個四眼對視，千言萬語，俱都說不出口。

到了最後，反而是沈濯插言道：&ldo;爹爹，娘，你們先坐。你們兩個誰的身子都不好，此時不宜久站。&rdo;

羅氏溫柔地摸摸她的頭，請沈信言先坐：&ldo;夫君先請。&rdo;

韋老夫人見他們夫妻不曾生隙，放了心，且吩咐甘嬤嬤：&ldo;你去說給廚房，熱湯熱水的做一些。大郎一路辛苦，太油膩的他吃了腸胃不適的。&rdo;

甘嬤嬤抿嘴笑著答應。

壽眉忙道：&ldo;天晚了，冷，我去說罷。嬤嬤陪著老夫人。&rdo;說著，快步出去了。

沈老太爺看著壽眉的背影，忽然面露奇異笑容，轉頭對韋老夫人道：&ldo;我看你這個丫頭不錯。大郎如今的情形，怕是要添個知冷知熱的人。不如你把這個壽眉舍了，給大郎做妾吧?&rdo;

聽了這話，沈信行第一個露出了激憤的神情：&ldo;父親!當著一屋孩子，你在說什麼?!&rdo;

沈老太爺這才反應過來沈濯等人也在，尷尬地咳了一聲，捻著鬍子別開了臉。

沈濯冷冷地看著他，雙手在腿上握成了拳。

這位老太爺，真的是內宅的攪屎高手!

既然如此，那我不妨再給你加把柴。

沈濯冷笑一聲：&ldo;沒關係啊，三叔。我們都習慣了的。祖父大人回來的第一天，就當著我娘、二嬸、我和溪姐兒的面兒，逼著三嬸給你納妾呢。&rdo;

沈信行雖然聽過了寶鈿的稟報，彼時沒當回事。然此刻聽到，回想當時情景，不由氣得滿臉通紅。

羅氏忙喝止她：&ldo;微微!&rdo;

沈濯哼了一聲，轉開臉。

沈信言的眼神瞟了開去，當著眾人，伸了大手過去，握住了羅氏骨瘦如柴的手指，溫聲道：&ldo;你好生保養，其他人說什麼，都不要聽，不要信。&rdo;

頓一頓，又加一句：&ldo;有我呢。&rdo;

羅氏腮上一紅，淚也跟著落了下來，低下頭去擦拭眼角，低聲答道：&ldo;是。&rdo;

沈濯心頭大暢，看著那個坐在上首的&ldo;其他人&rdo;，得意地揚起了嘴角。

俺爹就是牛!懟的你一個字都說不出!

韋老夫人恍若未聞。

沈老太爺目視他處。

沈信言抬眼看看人齊了，道：&ldo;甘嬤嬤，您在門口坐一坐。&rdo;

甘嬤嬤愣了一愣，反應過來，忙招呼著房裡的所有下人都走了出去。自己在門口掇了個圓凳坐下，親自守門。

沈信言斟酌一下用詞，正色道：&ldo;我聽說穆在淵已經進京了?&rdo;

沈濯一愣，忙答道：&ldo;是。我昨日還去迎了一迎。&rdo;

沈信言點點頭，道：&ldo;既然如此，想必父親大人已經明白了。我要說的第一件事，便是這個：天子將立東宮，這是本朝頭等大事。還望沈家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謹言慎行，不要被人當了踏腳石。&rdo;

沈信行茫然。

沈信言聲音刻板：&ldo;穆在淵升遷入京，據傳是要去東宮太子詹事府做少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