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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他會想,是不是她的大腦刻意遺忘了那些痛苦,所以只記得她單純快樂的十五歲那年的那幾個月。
至於為什麼不選擇過安穩日子要入這一行,因為她曾在一天內失去了五位至親。
其實關於她十五歲那年的記憶也是不全的,她遺漏了很多人。
她的小姑姑一家。
他們學校的教導主任,就是每次國旗下講話都會宣讀通報批評的那人,她喊他何叔叔。
還有她的奶奶。
這些人,她都自動遺忘了。
十五歲那年聖誕之後的元旦,她去小姑姑家,沒想到目睹了殘忍又血腥暴力的一幕。
她的小姑父因為吸食毒品後產生幻覺,覺得有人要害他,就拿著水果刀捅自己的妻子和十幾歲的兒子。
小姑父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她,就要追過來,小姑姑拼著命抱著他的腿,那一刀刀是怎樣殘忍的落在小姑姑身上的,劫後餘生的她一度驚恐到整夜整夜的哭喊。
她好不容易逃出來,小姑父又追趕出來駕車撞她,恰巧被趕來的何叔叔推了出去,她沒死,只是眼睛失明。
可是何叔叔被撞死了,何叔叔的□□移植給了她。
最後小姑父被趕來的警察當場擊斃。
那天她的奶奶接受不了女兒一家全部死去的事實,心臟病復發,再也沒搶救過來。
她夢裡關於十五歲那年的好多記憶都是錯了位的。
實際上在她的成長過程裡,除了蔣慕承和沈凌,她小姑姑一家付出的最多,她和小姑姑的感情也最好,不是母女,勝過母女。
她會德語,喜歡黑塞的詩集是受小姑姑的影響,她會彈鋼琴,會拉小提琴,都是小姑姑教她的。
她數學那麼好,能參加奧林匹克競賽是小姑父的功勞。
她會打架子鼓,是跟著表弟學的。他曾經從霍晴那裡搶來的薄荷糖,她沒吃都給了表弟。
因為她恐懼,自從那天之後,誰也不敢再提小姑姑,就好像她的世界從來沒有這一家人的存在。
所以她痛恨毒品,後來走上了緝毒這條路,又走上了特工這條路。
要說她幸運嗎?
也挺幸運的。
有那麼多人毫無條件的愛著她,對她好。蔣慕承和沈凌把她當心頭肉一樣的寵著。
可她又何其不幸。
那些殘忍她一個人默默承受著,為了不讓家人擔心,她在小姑姑離開三個月後,就又恢復了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狀態。
只有他知道,她經常一個人偷偷抹眼淚。
後來的特工職業生涯裡,她在金三角的那一年,逼不得已的殺了那麼多僱傭兵。
就如她自己所說,她心裡就是一座魔鬼之城,每天只要一閉眼就有無數雙哀怨索命的眼神瞪著她,所以她徹夜徹夜的失眠。
好在那些不堪回首又滿目蒼夷的過去,都已經過去。
他們已經承受過海中央的波濤洶湧,驚濤駭浪,終於疲憊不堪的游到淺海。
安靜的避風港裡。
她在,他也在。
千帆過盡,他們還是屬於彼此的。
「大慕慕。」陶然忽的喊他。
慕時豐微怔下,從過去走出來。
他聲音很輕,「恩?」
陶然又往他的懷裡鑽了鑽,「大慕慕,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能跟我說說他嗎?」刻意強調了下:「我就是單純好奇。」
又是片刻沉默。
慕時豐一副極不情願的聲音:「姓名:陸聿辰;性別:男;愛好:女。沒我高,沒我帥,比我老。」
陶然聽著他很彆扭的語調,破涕為笑,捏捏他的下巴:「我又不喜歡他,你吃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