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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既然王意識到自己還沒有成年，那就更該到下面去，多和同齡人說說話。&rdo;萊戈迪爾笑眯眯道。

奈哲爾頓時一個頭兩個大。精靈傳承悠久，光是各家族傳承的譜系掛毯就夠他排滿整個走廊，浩如煙海的詩歌樂譜更是讓他頭痛。一想到他名義上的子民們抱著樂器，眼神戲謔地要他寫出一首長詩，半精靈能念出最拗口咒語的舌頭就開始打結。

露臺傳來翅膀撲扇的輕響，彌賽亞收攏雙翼，拂去沾上的白雪。萊戈迪爾立刻轉變物件。

&ldo;吾神，今天有個慶祝活動，能請您和王一起去麼？&rdo;

半精靈預料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認命地從躺椅上爬起來，戴上金絲額冠。

銀髮領主立刻附贈了一個欣慰的眼神，讓開道路。

對半精靈而言，除開幼年時期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再沒有比冬天被強行拖出被窩更難受的事了。他裹緊斗篷，織入魔法符文的冬狼皮似乎並不能禦寒，他仍到一絲寒意浸入骨骼。

松樹下的精靈們都笑起來。

尚且年輕的半精靈和銀髮神明走在最前，萊戈迪爾緊隨其後，被彌賽亞的背影遮得嚴嚴實實。奈哲爾籠著袖子，企圖把腦袋也埋進厚實的衣物中，像極了一頭毛茸茸的小熊。那種自然流露的活力令他們這些肉&iddot;體年輕，靈魂卻已十分蒼老的精靈既羨又妒，卻都願意不惜一切去保護。

篝火旁一桌桌接一桌地拼在一起，精緻的桌布上用銀盤盛裝上火雞、蛋糕、布丁、火腿和甜湯，散發出誘人的香氣。精靈們在美味上施了魔法，使之能夠長久保持溫度。波光粼粼的水池旁坐著手執長笛的樂手，黑髮的精靈少女撥動琴絃，悠揚樂聲飄蕩空中。

奈哲爾走近時，並排組成一堵人牆的精靈們忽然散開，冒出幾個原以為不會再見的人影。

&ldo;是你們？&rdo;奈哲爾瞪大眼，盯著眼前許久未見的夥伴。

&ldo;哈哈，是我們。&rdo;矮人都靈破天荒穿了一身紅白相間的襖子，把兩隻手上的禮盒沖半精靈揮了揮，盒子裡的東西撞得咚咚作響。山姆還是老樣子，只不過春風滿面，他終於獲得了格雷斯的芳心，兩家正在商談婚禮事項。牧師超額完成了米爾溫的任務，獲得了那位神祇的恩寵，不僅成為大教區的牧首，容顏也依舊嬌美如昔，彷彿時光在她身上凝固。

奈哲爾轉向亞爾曼。

紅銅發色的伯爵穿著簡樸的便服，下巴上已經蓄起鬍鬚，這讓他依舊年輕的臉看起來成熟了些。一個男孩兒坐在臂彎，手上拿著一條金色額帶玩耍，看見奈哲爾走近，那雙承自父親的煙藍雙眸彎成兩道弧線。

&ldo;你的兒子都這麼大了。&rdo;

奈哲爾感慨道，他卻連精靈的成年標準都沒達到。

&ldo;時間過得真快，亞岱爾都四歲了。&rdo;前聖騎士把兒子放到精靈居所柔軟的地面上，亞岱爾抓著亞爾曼的褲腳，仰起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地望著半精靈。

&ldo;祝你節日快樂。&rdo;高大俊朗的前聖騎士向前一步，拿出藏在背後的禮盒，深深望著奈哲爾。

半精靈的面容毫無變化，或者說，他在精靈之中，還是一個極為年幼者。

在選擇了各自的命運之後，他與奈哲爾就漸行漸遠。特殊血脈賦予了他遠超常人的壽命，但每過一天，時間就會在他身上留下清晰的痕跡。他將一直保持著全盛的容貌與實力，直至死亡驟然降臨，才會顯露衰朽的本相。而半精靈的命運歸屬父親的族群，與世同存，直至宇宙毀滅。

彼此的交集只在生命的最初幾年，這是他永生的遺憾。

&ldo;謝謝。&rdo;奈哲爾收下禮物，將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