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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樓梯間裡脫掉了身上得那件限量長風衣,他把裡面的那件平價t恤給揉皺,然後摘下那個風騷的墨鏡,然後又把原本草草打理過的頭髮給揉亂,然後坦坦蕩蕩的走進了醫院走廊裡面。
林恬前半夜從特護病房轉了出來,流感剛剛帶來的季節,就算是特定的單人間,走廊裡面還是不乏出來走動的家屬。
顧野匆匆的掠過一個又一個病房,也沒有一個人朝他多投去一眼。
走廊盡頭,背離街區,向陽的那間病房門口寫著「林恬「,查房的護士長剛剛關門走出來。
顧野看見她先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護士長聲音不大,一種被歲月浸過的溫柔勁,話卻跟小米加步槍一樣啪啪啪的甩出來:「哎呦,我還以為裡面是沒有管的孤寡青年呢。「
顧野訕笑:「您不能這麼說啊,那我死了林恬兒不是真守寡了?」
護士長瞪了顧野一眼:「我懷疑你要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嘴巴有問題,說這種話——以後不準突然不見了哈,這次要不是我剛好過來,病人醒了都找不到人……」
顧野一愣,後來護士長說什麼他都沒有細聽,只聽見「醒了」,連忙往裡面去望,護士長知道他的心思:「剛是張開眼睛看了一會,然後又睡過去了,你給……欸,你聲音小點哈!」
顧野已經急匆匆的跑進去,護士長笑著搖搖頭走了。
林恬覺得自己像是睡了一個很長的覺,夢境的開始很難受,還疼,後來意識深了一點,他就看是跟走馬燈一樣夢著自己所過的人生的種種。
年幼時父親的靈堂,高中的校園,莫名其妙弄丟的藥,還有借錢給自己買藥的弟弟,京州大學的櫻花,和顧野相識談戀愛,工作,犯了闌尾炎,然後分手,然後再遇見……
一幕幕,就跟默片一樣,一直在夢境裡面迴圈播放。
有時候,林恬會在某個場景裡面看很久,他內心竟然隱隱有了一種想法——要是一直在夢裡就好了。
不要醒來,這樣人生就停留在了最想保留的那部分。
這樣,沒有過去,沒有未來也挺好的。
可是有個時候會膩啊,他看著自己的手,夢裡沒有疼痛,沒有生老病死,可是總覺得還少了什麼,夢裡面的親人都很好,夢裡面的顧野很溫柔,有時候也很調皮,可是卻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他望著自己的手想了半天,後來才反應過來,原來在夢裡面,根本就不會有那種肌膚接觸的感覺,只是腦子裡面想著。
果然,還是現實裡面有意思些。
雖然現實裡面還有一大堆破事,和一個又愛又恨的老攻。
……
林恬睜開眼睛的時候,病房裡面只有一盞很暗的小燈亮著,看不清外面的天色。
他愣了一會,麻醉和藥水的效力剛剛退去,他其實不是很好受,傷口很疼,床有點太軟了,腰還有點酸。
手還有點熱。
他的下一個目光順著手看過去,才看見了趴在床邊睡著的顧野,頭髮跟個雞窩一樣。
奇蹟般的,要不是林律師現在起不了身,他的第一念頭不是覺得自家老攻好貼心好溫柔,而是想拿手機偷拍。
顧某人要是知道了,怕是又得氣炸。
林恬甜蜜的想著,輕輕用拇指蹭了蹭顧野抓著自己的手的手背。
顧野被摸癢了,輕輕抽出另一隻手摳了摳,然後嘴裡嘟囔了一句「別鬧,睡覺」。
但是那隻手還是緊緊抓著林恬沒有放。
看來顧老師無論在何種環境,何種情況,睡覺的習慣是不會變的。
饒是林恬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越活越回去了,決心這次好好來抖抖顧老師——以前都是一腳給踢醒的。
他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