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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因也知道打牌跟算數有關。
可她每次拿到牌的時候就已經一臉懵了,怕別人等久了,怎麼可能再去算牌?但也不知道怎麼了,這會聽著齊豫白的話,或許是因為他的聲音和情緒都太過冷靜,蘭因竟然真的按照齊豫白說的重新冷靜地看起牌桌上的牌。
與先前的雜亂無序不同,這一次她腦中就像酷暑時日被人注入了一道清泉,神智都變得清楚了不少。
蘭因心裡大致已經清楚該扔哪兩張牌了,卻因為先前輸多了,這會還是不敢立刻就扔牌,她繼續扭頭看向身邊的齊豫白,指著兩張牌小聲問他,「這兩張可以嗎?」
她自己不清楚她此時有多軟。
聲音是軟的,神情是柔的,尤其那說話聲還被她壓得格外低,只夠齊豫白一個人聽到,落在齊豫白的耳邊讓他的耳朵都變得酥麻起來……齊豫白只覺得手裡的那串佛珠都快被他碾碎了。他在她的注視下,輕輕點頭,在蘭因轉過頭神情高興地把手中牌扔出去的時候,他卻像是在壓抑什麼似的,垂下眼睫,拿起一旁的茶盞喝了一口,喉結滑動,等苦澀和清香同時在唇齒中溢開,齊豫白的內心才稍稍平靜了一些。
有了這個開端,蘭因再打起牌時就沒有那麼猶豫不決了。
毫無疑問,這一局是她贏了,看著被推到她面前的銀錢,蘭因難得孩子氣的一笑,想到這次贏多虧齊豫白,她又忍不住和他分享起自己的喜悅,「我還是第一次坐莊家呢。」
只有贏家才能做莊家,她還以為自己一次都做不了。
齊豫白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和難得的孩子氣,濃黑的眉眼也帶了一些笑。
他在這大好晴日下,那雙烏黑的鳳眸彷彿揉碎了所有的日光,晃蕩著溫柔的璀璨光澤,這落在蘭因的眼中,讓她那顆先前才有過起伏的心臟再次被輕輕一擊。
平靜的湖面再次泛起漣漪,而她理牌的手也忽然一頓。
「怎麼了?」
直到耳邊傳來齊豫白的詢問,蘭因這才回過神,她笑著搖頭,「沒事。」說話間,她收回目光,繼續整理起桌上的紙牌,眼睫鴉翅似的垂落,無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只有蘭因自己清楚這兩回不自覺的心跳是因為什麼。
她不是少不更事亦或是沒體會過感情的小姑娘,她當然知道自己剛剛那兩次是心動了。
沒有人能抗拒這樣的齊豫白。
她……也不能。
想到當初宴席上那些喜歡齊豫白的婦人說得那些話,蘭因從前只覺得荒誕可笑,為了一個男人的青睞而選擇折壽,何必?可如今……這樣一個冷清的男人,看著他對你好,和你笑,為你處理事務關心你。
神佛若向你低頭,你真能不心動嗎?
腦中再次想起這句話,蘭因輕輕抿唇,從前沒有答案的話,如今終於有了答案。
怎麼可能不心動?
她又不是真的無欲無求的女觀音,會被這樣的齊豫白吸引,實在太過正常。
蘭因不會為自己這一番心動而覺得可恥,卻也不會為此做什麼,心動只是心動,人活一世,會為許多東西許多人感到心動,但能在一起並且能夠長久走下去的卻不多,何況她早就過了因為心動而一定要在一起的年紀了。
美好的事物,站在一旁欣賞也很好,沒必要非要讓他屬於自己。
她也並不想讓他屬於自己。
齊豫白太好了,好到她連對他心動都覺得是糟踐了他。
還好。
她一向都能守住自己的心。
縱使有過短暫地心動,她也不會讓人瞧出半分端倪。
她是那樣的平靜和理智,理智到就連聰慧如齊豫白一時竟也未曾堪破她此時的內心。
又打了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