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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爸爸！&rdo;龐倩也不顧滿手的肥皂泡，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思考了一下，小聲說，&ldo;你就給顧叔叔報個平安就好，其他不要說了。&rdo;

龐水生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女兒，遲疑著問：&ldo;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rdo;

龐倩咬著嘴唇，說：&ldo;今天我去顧銘夕家，聽到顧叔叔和李阿姨吵架了，吵得很厲害，所以顧銘夕才來咱們家的。爸爸，顧叔叔他……他好像有外遇了，李阿姨很傷心，顧銘夕讓我別告訴你們，但是……&rdo;

對於顧國祥私生活方面的事，龐水生作為他從小到大的朋友，之前又是一個工廠的同事，心裡多少有點數。顧國祥想再要個孩子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但是李涵很難再懷孕，因此，廠裡有些人私底下也在說，顧國祥和李涵估計要離婚。

龐水生對此是不能認同的，但他畢竟是外人，自己的女兒又和顧銘夕的殘疾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所以他也不好發表意見。

他只是替顧銘夕覺得委屈，這麼好的一個男孩兒，這一切並不是他的錯，但是他卻要承擔最糟糕的結果。

龐水生的神情漸漸變得柔和，他摸摸女兒的腦袋，說：&ldo;你沒做錯，應該告訴爸爸媽媽的，你放心，爸爸今天先去給銘夕爸爸報個平安，其他事，等他們夫妻回來了再說。&rdo;

龐倩點點頭。

龐水生又說：&ldo;這幾天你放假，多陪陪銘夕，別再欺負他了知不知道？&rdo;

龐倩撅嘴：&ldo;我哪有欺負他，我還在幫他洗衣服呢。&rdo;

龐水生看看洗臉臺盆裡的衣服，嘆口氣：&ldo;你是該多幫幫他，要不是銘夕，你哪能考上重高。&rdo;

龐倩又乖乖地點頭，龐水生正要走，又回了過來：&ldo;不過，銘夕上廁所這種事，你不能再幫了啊，他有需要就讓他來找我，你倆都是大姑娘大小夥了，這種事還是要避嫌。&rdo;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龐倩心裡又想起了那年暑假，在上海漫展的公共廁所裡看到的一幕……龐水生走出了家門，龐倩再拿起顧銘夕的內褲搓洗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龐倩回到房間時，顧銘夕已經做了好一會兒作業了。

他開了房間的頂燈，席地坐在地鋪上，作業本攤開在鋪位旁的地板上，腳趾夾筆彎著腰寫個不停，他的腳邊有幾張糙稿紙，上面畫滿了各種圖形、公式，龐倩過了幾天舒適的寒假生活，看到他這樣子用功，一種緊迫感油然而生。

&ldo;你在做什麼？&rdo;她挨著顧銘夕坐下，探著腦袋看他的本子，顧銘夕扭頭看她，龐倩洗了澡，長頭髮濕漉漉地散在肩上，臉紅撲撲的，身上有淡淡的洗髮水香味。

他突然覺得，自己在她房裡打地鋪實在是一個糟糕的主意。心裡的小心思蠢蠢欲動，卻要拼命壓抑，真是很要命。

顧銘夕的腳趾忍不住就勾了起來，腳背繃得很直。他把作業本推到龐倩面前，說：&ldo;我自己找的數學習題冊，每天晚上都要做一套卷子。&rdo;

龐倩拿起本子看看：&ldo;難嗎？&rdo;

&ldo;對你來說，大概有點難。&rdo;

龐倩臭著臉看他，推了他一把：&ldo;炫耀吧你！&rdo;

顧銘夕不樂意了：&ldo;我哪兒又炫耀了？&rdo;

&ldo;你炫耀你比我聰明！&rdo;

&ldo;我只是比你花了更多時間。&rdo;顧銘夕笑道，&ldo;你其實很聰明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