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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熙羽有些惱地看了會兒周牧野,最後一扭頭,聲音哽咽了一下,神色裡摻雜了一絲脆弱:「你以前不是這麼說的,你說過,無論我去哪兒,你都會一直追隨我的腳步。」
那樣子,我見猶憐。
周牧野漫不經心的聲調總算起了變化,尾音上揚:「我說過這話?」
白熙羽含羞瞄了周牧野一眼,最後一點頭:「嗯。」
誰料周牧野懶懶拖著調子:「對不起啊,我失憶了。」
白熙羽:「……」
「……」阮宵居然有點信了周牧野的話。
但白熙羽顯然不相信,只當周牧野在搪塞,硬是要逼問出個結果:「好,就算你失憶,那我現在告訴你,你以前很肯定地承諾過,會陪我一起出國,所以現在這話還算不算數。」
周牧野低睫,若有所思的樣子,彷彿終於開始認真起來。頂上白熾燈光不算柔和,映著他的眼角,愈發顯得神色薄涼。
在無聲的等待中,阮宵漸漸攥緊蓋過手背的校服衣袖,心底有個微弱的聲音在呼喊。
不算數。
不要跟他出國。
他不會珍惜你。
白熙羽步步緊逼,盛氣凌人:「算數嗎?」
周牧野緩慢地撩起眼皮,跟白熙羽對上目光,接著,唇輕啟。
在這個時候。
「阿野,我懷孕了。」
旁邊響起一道嗓音,細弱,又彷彿風中的蒲草,堅韌如絲,止不住顫抖。
樓道里的白熾燈竄過「滋滋」的電流聲,很快便再次安靜下來,燈光投射下去,在地上拉出三道長短不一的瘦長黑影,首尾重合,微妙地構成一個三角。
半晌。
白熙羽扭頭看向站在牆邊的那個傻子:「你說什麼?」
如果不是阮宵突然出聲,他都忘了樓道里還站著除了他和周牧野之外的第三個人。
白熙羽從未將阮宵這個傻子放眼裡過,也不覺得阮宵會對他和周牧野的關係構成什麼威脅,以至於那個傻子突然說自己懷孕時,他第一反應是懷疑自己的耳朵。
阮宵低頭面朝著牆壁,早已羞恥得臉色發紅,又不自覺往前挪了一點,那樣子似乎是想將自己藏進牆裡面,萬萬不可能再把話說第二遍。
在書中,原主聽到周牧野要陪白熙羽出國後,撒謊稱自己懷孕,周牧野不得不留下來負責,從此跟白月光分道揚鑣。這也是為什麼原主的謊言被揭穿後,周牧野怒不可遏的原因,之後原主就順理成章成了白月光的替身,被周牧野當做洩慾工具,開啟了長達十年的情感糾葛。
阮宵雖然有能力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他也不是沒有成人之美,但周牧野和白熙羽,本來就不該是一對。
白熙羽這麼多年一直玩弄周牧野的感情,對周牧野更多的是金錢和名利上的利用,出國後更是肆無忌憚地腳踏多隻船。他們之間的感情,從來都不對等。
阮宵感受到白熙羽幾乎要將他射穿的犀利視線,面對牆壁,咬了咬唇。
他不後悔。
他不過是按照原主的意志把話說了出來。
他們三個遲早會走到這一步,早晚問題。
從剛才開始,周牧野就靠著牆壁,連動都沒動一下。
這時,他偏過臉看向不遠處的阮宵。
阮宵穿著跟他同款的白色運動校服,可能是尺寸不對,衣服穿在他身上寬大而空蕩,以至於一個人站在那兒時,顯得很伶仃。雪白的臉頰透著紅,五官比女孩子還精緻,低頭時,露出一截細瘦白淨的脖頸,襯著烏黑柔軟的髮絲,整個人像某種羞澀的小動物,綿軟而無害。
阮宵一直在等周牧野的答覆,可遲遲沒有聽到聲音,等了一會兒,偷偷瞥去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