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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裴在旁邊低著頭，忍不住微微側目看他。

見他是這樣的反應，一時猜不透他的心思，他又收回了視線。

只是，一雙手蜷縮著手指握在了一起，透露出了些許緊張。

然而，江裴沒注意到的是，靳飛塵隨即點了刪除鍵，將編輯器裡的內容全都刪掉了。

靳飛塵刪完了字，又將手機丟到一旁。

他側過身看向江裴，稍稍收整了一下情緒。

他本來是想和江裴解釋那是他大哥，但是忽然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那話不是那麼容易說出口。

當初，江裴聽到他給二哥打電話，給他發訊息，說就算他有物件，也會賴在他身邊，說誰也不能讓他放手，誰也不能讓他離開。

那個時候，靳飛塵心裡雖然高興，但卻還是有懷疑，他並沒有很相信江裴的話。

他甚至想著，要給機會讓江裴表現表現，證明一下他的心意。

可是，他沒想到，現在居然真的有機會讓江裴證明瞭，而江裴也真的打算這麼做了，但他卻不想要這個證明的機會了。

靳飛塵忽然覺得有點難過。

他和江裴之間白白浪費了那麼多年，如今江裴居然還要為此證明自己的心意，試圖放棄事業。

他難以說清楚自己的複雜情緒，這一刻，他甚至說不出話。

之前來的路上，他在腦海里翻來覆去準備的詞彙，全都像是被人憑空抹去了。

大腦裡一片空白。

最後，他只是問了江裴一句：「疼嗎？」

江裴抬起頭，看向靳飛塵，目光有一瞬間的茫然，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不明白靳飛塵為什麼突然問他這個。

靳飛塵卻沒有等他回復，只是伸手捧住江裴的臉，將他的臉輕輕轉過來，目光落在江裴右眼角下的青紫瘀傷上。

「你為什麼不躲？」靳飛塵盯著那個傷口，又低聲問。

然而，沒等江裴開口回答，靳飛塵就自顧自地開口繼續說：「你是不是覺得當了第三者，挨這一下是應該的？」

「……」

靳飛塵的話無疑是正中江裴的心思。

江裴微微繃緊了嘴唇，看著靳飛塵的眼神微微一閃。

這姿態說明瞭一切。

靳飛塵垂下眼看他，過了一會，忍不住，很輕很輕地苦笑了聲，問江裴：「你怎麼這麼傻？」

江裴輕輕抬眼看他，不知道靳飛塵為什麼忽然說出這句評價。

「……」

兩人目光對視，靳飛塵抿了下唇，忽然間，他就不想說話。

忽然間，他就想親一親眼前這個人。

親一親這個在他心裡，真的是又傻又可愛的人。

「……」

靳飛塵這麼想，也就這麼做了。

他忽然貼近過去，嘴唇在江裴右臉傷口上輕輕碰了碰。

視野裡，靳飛塵左眼尾的那顆痣，變得清晰又忽然遠離。

江裴發愣地看著靳飛塵，直到溫軟的唇瓣碰到了他臉部的肌膚。

他心間忽然開始發顫，所有潛藏的情緒和情感在這一刻都開始變得不受控制。

好像靳飛塵的這一吻，開啟了他心底裡某種開關，放出了某種猛獸。

江裴忽然抱住了靳飛塵，手臂緊緊地勒住靳飛塵的腰，微微錯開臉，一手扣住了靳飛塵的後腦，吻了上去。

隨即反身，將靳飛塵壓在柔軟的毛毯上。

「……」

不管外面會如何評價他的品行，不管將來會被多少人辱罵，也不管還會不會挨誰的打。

這一刻，他拋掉了所有，只想和眼前人在一起，只想親吻眼前人，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