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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眼掙扎片刻,最終還是伸出手,重重地握住了艾絲黛拉的手。
「如果你沒有做到你承諾的一切,我會一口咬斷你的脖子。」她嗓音嘶啞地說。
「你放心,」艾絲黛拉兩隻手都握住了她的手,溫柔地說,「我騙誰,都不會騙和我有同樣遭遇的人。」
就在這時,弗朗西絲突然感到一陣刺灼的電擊感。
她立刻甩開艾絲黛拉的手,警惕地倒退兩步:「你對我做了什麼?」
說完,她才發現,那條本來已經爬到艾絲黛拉肩膀的黑蛇,冷不丁直起了身子,正毫無感情地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塊隨意宰割的肉塊。
僅僅是一個對視,弗朗西絲的眼睛就感到了難以言喻的刺痛。她毫不懷疑,對方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殺死自己。
……太可怕了。
艾絲黛拉卻皺了皺眉毛,用一種斥責不聽話的寵物的語氣說道:「不用管他,愛吃醋的小蛇。他不喜歡別人碰我。言歸正傳,我會在你的牢房裡設下一個法陣,你只需要在沒人的時候穿過那個法陣,就能抵達光明國的邊境。有人會在那邊接應你,讓你安全回到羅曼國。」
弗朗西絲表情複雜地問道:「你就不怕我回去後背叛你嗎?」
「你不會的。」艾絲黛拉漫不經心地說,「在你的心裡,你母親的名譽明顯比你自己的名譽還要重要。不然你不會那麼迫切地告訴我們你母親的事跡。」
弗朗西絲陷入沉默。
許久,她問道:「是不是我開口說話的那一刻,你就想好了怎麼對付我?」
艾絲黛拉沒有說話,只是微笑。
弗朗西絲明白了她的意思——從她提到自己母親的那一瞬間,她就像被蜘蛛網纏裹的蛾子一般,墜入了掠食者的陷阱,動彈不得。
但她並不後悔,也不後怕,反而十分慶幸自己落到了艾絲黛拉的手裡。
因為要是其他人,她只有死路一條,別說為母親平反,連說出真相的機會都沒有。
弗朗西絲垂頭看向刻滿咒文的手掌,緩緩攥成一個堅硬的拳頭。
沒有哪個羅曼人會懼怕戰爭。
要戰便戰。
她是一個貪婪的人。羅曼國的宗旨就是貪婪、野心和強者為尊。
她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早就習慣了賭博、殺戮和戰爭,怎麼可能拒絕艾絲黛拉這種百利而無一害的條件?
況且,羅曼國也不一定會輸。
弗朗西絲從監牢中消失時,艾絲黛拉正在主祭壇的書房裡作畫。
她穿著黑絲綢吊帶長裙,一隻手撐著桌子,另一隻手用畫筆蘸著鮮紅色的顏料,細細描繪一朵冷艷碩大的玫瑰花。
與其他畫家筆下豐潤妖艷的玫瑰花不同,她的畫風鋒銳,處處都是稜角,色彩豐富到幾近駁雜,花瓣的尖端凝固著沉重的紅色。
突然,她的畫筆一頓,察覺到弗朗西絲離開了光明國,側頭對旁邊的人說道:「現在,我們真的是共謀了。」
之前,他們共同褻瀆了信徒心中聖潔無瑕的神像;現在,他們又共同背叛了光明國,釋放了敵國的細作。
他身上神聖不可侵犯的部分,正在被她一點一點地侵蝕殆盡。
她是潮濕危險的密林,而他是被她剝奪自由的天光,遲早有一天,他會成為她一個人的瘴氣。複雜、幽暗、黏稠,充斥著不潔淨的雜質。
神目光冷峻地看了她很久,走到她的身邊,捧起她的臉頰,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雙唇相接,他品嘗到了紅顏料古怪的味道——她作畫的時候,有咬筆尖和用舌頭捋順筆尖的習慣。
這不是一個甘美的吻。
但他還是吻了下去,用行動告訴她,他並不在意除她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