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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已經從生氣過渡到喪氣了,猜想她大概是真的不會來了。
可不是,她憑什麼要來見他?她喜歡的人也不是他,她更不是在他這兒受
的傷。
他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把桌上剛買的煙盒抓過來,三下兩下拆開,抽出一根來點上。
他抽菸的姿勢很酷,用拇指和食指夾住煙,身子斜靠在椅子裡,眼睛在灰濛濛的煙霧中中半睜半閉,有點滄桑,又有點邪氣,與他平日的溫文爾雅截然不同。
做在他對角線上的兩個女孩剛才還自顧自地在笑侃什麼,此刻卻頻頻回過臉來看他。
許暉不喜歡抽菸,從來都是,只在感覺煩躁的時候才來上一根,尼古丁有明顯的緩解神經的功效。
—支煙燃盡,他覺得自己的狀態比剛才好一些了,忽然對周遭的一切都起了厭惡,大概是因為他曾經從這裡帶走過杜悅,而現在,她爽約了的緣故,這裡成了他失敗的見證。
起身離開時,他想他以後不會再來。
出了門,初夏清涼的夜風拂過面頰,有種說不出的舒爽,許暉緩步向停車場走去。
沒走多遠,一棵用來裝飾的塑膠椰子樹下有個熟悉的身影忽然映入眼簾, 他的心沒有任何徵兆地一跳,腳步停頓下來。
是杜悅,原來她還是來了。
他不知道該用歡喜還是悲傷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杜悅一個轉身就看見了站在建築物陰影裡的許暉,她遲疑了一下,鼓起勇氣向他走去,雙手習慣性地攥緊了揹包帶。
她今天穿了件白底碎花的短袖襯衫,式樣有些老了,下面是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她人不高,但雙腿修長結實,很有美感。
當她一步步朝許暉走過來時,他感覺自己周身的空氣逐漸稀薄。
他無法理解自己的感受,她不過是個很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杜悅在他面前站定,她依舊是那副低頭認錯的模樣,許暉只能看到她烏黑的紮在腦後的頭髮。
他有點惱恨她這副模樣,真想伸手毫不客氣地把她的臉扳直,然後狠狠問她:「你那天晚上的勇氣都到哪兒去了? 」
但當他開口時,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沙啞疲憊,有點外強中乾:「為什麼不進去? 」
「裡面……太貴了,我怕我……付不起……」
杜悅囁嚅著解釋,再次挑起他的慍意,原來她就這麼想跟自己撇清,連杯飲料的錢都不願意再讓他付。
他緊抿雙唇,用陰霾的眼神盯著她:「那麼,你還到這兒來幹什麼?」
杜悅仰起蒼白的臉,嘴唇有點兒哆嗦,目光剛跟許暉的對上,他就飛快地別轉臉。
他不想看她這副可憐相,他本來有理由討厭她的,可她總是弄得他很心軟。
「我,我就是……想來跟你說……那天晚上的事,是……是我,不好,對 不起……」她結結巴巴地說著,許暉感覺她似乎馬上要哭了,但他忍著不看她,也不作回應。
「請你……忘了它吧。」杜悅說著,又把頭低了下去。
兩個人在光線微弱的停車場附近相對站著,杜悅等了許暉一會兒,可他遲遲沒有回應,她用力一咬唇:「那……我走了。」
最後三個字,她終於說得乾淨利索,像一個絕然的句號,要就此終結兩人 那本就莫名其妙的關係。
她朝著繁華的正街方向走出去沒多遠,許暉就快步跟了上去,他伸出手臂,用力拉住她,把她重新拽回半明半暗的世界裡。
杜悅驚慌失措的雙眸就在他眼前,他本想狠狠質問:「為什麼要作踐自己?為什麼要那樣輕浮?為什麼拉我下水? 」
他恨透了自己狼狽而荒謬的角色!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