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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像他們這樣的人家,有哪一個會跑去錦衣衛所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當差?
那錦衣衛,說好聽一點,便是天子近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難聽點,不過是皇帝的爪牙,那些髒的臭的、明面上不好處理的事情,哪一件不是交給錦 衣衛來辦?
可憐他不過二十歲的年紀,日日板著一張臉,曾經也曾是縱馬肆意的少年郎,多少汴京貴女的深閨夢中人,可如今卻獨得一個殺人不見血的玉面郎君稱號,時不時地被京中百姓用來恐嚇半夜啼哭的孩童。
還記得那一日,李文濤尋思著他總這般獨來獨往也不是辦法,打算著給他介紹幾位同僚,好說歹說才讓他一道兒來飲宴,結果他倒好,剛辦完差事,連衣裳都沒換,帶著一身的煞氣拎著把繡春刀就入了廂房,一雙眼睛只涼涼地掃了眼四周,與李文濤一道兒來的同僚們便嚇得差點兒奪門而出,氣得李文濤再也不提給他介紹同僚的事。
李文濤本想著,他整日風裡來雨裡去,帶他來方氏食肆吃些好的,說不準還能將他那顆死寂的心喚醒,能讓他活得更加鮮活一些,活得有個人樣兒,可卻沒曾想,今日卻連人都尋不著了。
他給方知魚道了歉,說要取消那生日宴席,定金不退,下次若有機會,再帶友人來方氏食肆吃飯。
方知魚定金到手,還免了一頓操勞,自然沒有什麼不樂意的,拿出早就準備好了的食盒,笑著送了客。
李文濤還急著去尋人,也沒空閒在這兒吃飯,遂與方知魚道了別,便往外頭走去,還沒走兩步,便被一旁跟著的小廝扯了扯袖子,「少爺,那邊坐著的,好像是平寧郡主……」
李文濤順著小廝手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卻恰好與平寧郡主四目相對,嚇得立馬轉過頭捂住了臉,拔腿就要跑,「快快快,備馬,快走,若是被平寧抓住了,今日就走不成了……」
「少爺……平寧郡主好像沒有打算過來尋你……」
李文濤聽著這話,又往平寧郡主的方向望了一眼,卻見平寧郡主正和一群小姐們吃著美食,眼風都不帶再掃他一眼的,彷彿方才與平寧郡主四目相對,是他的錯覺一般。
??
平寧這是……轉性了?
……
……
送走了最後一波客人,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方父和徐子彥都提前吃好了飯,回去給方母和徐家爺爺送飯去了,店裡頭一道兒吃晚飯的只有方知魚、範凜和方二丫三人。
今兒的菜是範凜做的,因為今日客人多,食材也沒剩下多少了,便只做了個辣子雞丁、一個糖醋燈籠茄子,然後一人一份陽春麵也就罷了。
古代沒有電,入了夜也只能在桌邊放一盞油燈,昏黃的燭光映著熱氣騰騰的飯菜,竟難得地有幾分溫馨。
方二丫向來是有吃便是娘,一面吃著,一面誇獎著,「範凜哥哥做的這茄子真好吃!」
方知魚見她那饞樣兒,故意揶揄道,「那知魚姐姐的茄子,便不好吃了?」
「知魚姐姐做的茄子也好吃!還有……還有奶油泡芙……好吃極了!知魚姐姐一會兒能不能再給二丫一個奶油泡芙?」
幾人都是年輕人,沒那麼多的規矩,吃得正 歡,卻聽見突然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店家,來碗陽春麵。」
方知魚回頭看過去,只見一個看起來二十來歲模樣的男子,身型高挑,穿著一身玄色疊套雲紋錦袍,腰間繫著條暗絳色的腰帶,一雙鳳眸微眯,不怒自威,正百無聊賴地打量著櫃檯上的牌子。
方知魚連忙迎了上去,道,「客官,實在是不好意思,咱們家店打烊了。」
她走到那人身邊,心中暗暗吃驚,這人,竟然比她高了一個腦袋還不止。
第2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