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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問?上月去?信南朝的事。
彼時她給身在兗州的兄長同?身在建康的父親各去?了一封信,如今已過了二十多天了,緣何還未有?回訊。難道他騙了她麼?
「收起你那胡亂揣摩的心思。」
這點心思逃不過他眼睛,斛律驍手勾著她清亮瑩潤的下巴迫她看向?自己,「你們漢人有?言,『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雖是蠻夷,入鄉隨俗,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信我?是去?了,然路途遙遠,想必你父兄的回信沒那麼快到。」
謝窈眼睫微微一顫,那雙秋水妙目轉瞬已被淚水灼傷,鼻間輕輕抽泣了聲,澀聲謝他:「妾謝謝大王。」
她很想家,很想很想。
她甚至有?想過等有?朝一日他玩膩了她可?以放她回到建康去?。山水迢迢不可?觸,然烽火連天的歲月裡?,能收到一封家書也是好的。
至於那信,她給兄長同?父親去?的是兩封不同?的信,皆在信中提及了自己的遭遇和如今的處境。但長兄脾氣火爆,又素來疼愛她,她怕他不顧淮南戰局彈劾陸衡之,便在信中將自己被擄北上的過錯全推給了斛律驍,處處替丈夫回寰。只有?在給父親的信中才原原本本地述說了事情的本末。
父親身為尚書令,一向?顧全大局,定會忍氣吞聲、繼續和太尉做一對和和氣氣的親家。
這就是她的憋屈之處了。南梁風雨飄搖,太尉不能倒,壽春已成孤城,陸衡之也不能。
自得到她以來,這似乎還是第一次聽她真心實意地謝自己。斛律驍心間驀地溫軟下來,手指輕捻上她潔白如玉的耳垂,在那細微的耳洞處輕輕搓揉著,聲如月光夢幻:
「你乖一些,安心跟著本王。日後,我?會想辦法替你和你父兄傳信的。」
謝窈眸間微微一滯,一滴淚沿面頰悄無?聲息地落下,落於他胸口。
斛律驍輕嗅一口她頸間的冷梅幽香,手把纖腰,薄唇湊過去?,沿秀挺的鼻峰落在那櫻花柔軟的紅唇之上。青色衣裙如蓮衣筍殼被剝落,如他所料的,她並?未拒絕。
南梁,南兗州境內,盱眙。
夜色已深,刺史府內燈火尚明,寢房之中,刺史謝臨放下一卷《太公兵法》,正欲滅燭就寢時,房門外卻傳來親衛顫顫巍巍的通稟:「使君,您的信。」
「信?」
謝臨提起燈蓋的手一滯,只當是朝廷又來了什?麼要?緊文書,「拿進來呈於我?。」
他治軍嚴厲,動輒打罵,是而屬下皆有?些畏懼他,戰戰兢兢地進來呈予他看。那信外面卻套了個牛皮做的信封,一字也無?,他不耐煩地拆了,裡?面卻又有?一個麻黃紙制的信封,上書四個大字:父親親啟。
字跡娟秀清麗,乃是衛夫人小楷,落款卻是小妹的名字。
這字跡也確乎是小妹的字跡,謝臨心中一震,倏地蔓延開?不好的預感,忙將信封拆開?,一目十行地看完,燈下,俊朗的面龐時青時紅。
「陸氏欺人太甚!」
待目光掃至書信末尾,他赫然一拳重重砸在案上,字字皆是切齒痛恨。下一瞬,猛地攥住親兵衣領將人扯至眼前,暴怒喝道:「這信從哪來的?哪來的?」
他遠在盱眙,前些日忙著增援廣陵,對淮南的事不甚瞭解,但也聽聞了齊軍擄了小妹北上的事。
起初他不願相信,只焦灼向?父親去?了信詢問?。父親卻來信安撫他說是流言,小妹已然返了京,如今見到這封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陸衡之那個畜生,竟然將阿窈送給胡人,而父親竟也騙他!
他目眥欲裂,額上青筋似要?炸開?,暴怒的神情幾欲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那名親衛嚇得魂不附體,近乎是哭著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