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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律驍臉色一青,很快恢復過來,嫌惡地把她觸過的地方拿袖子撣了撣,唇角含了縷冷嘲的微笑:「鄭媱你最好?把狐狸尾巴藏牢一些,那幾個常侍還滿足不了你麼?既有真珠,何求魚目,孤對你沒興趣,找高晟宣去,別?對著孤發騷。」
他說得粗俗,饒是鄭媱這等笫榻上?聽慣了男人葷話的女?子腦子裡也懵了一陣,臉頰紅雲漸生——卻是氣?的!
這該死的青騅馬!竟把她比作魚目,還叫她去找濟南王那老頭子!她情?願找閹奴也不找那老奴狗好?麼!
鄭媱眉目發冷,自地上?爬了起來,待要再說些什麼,他含笑的話音已如春雲拋了下來:「當然了,若是皇后?殿下等不及,華林園裡也多的是發情?的獸物,自己找頭去。」
他面上?帶笑,心?裡實則厭惡透了,這回再不顧那軟蛇般纏上?來的身軀,長腿一邁拔腿即走,只?想儘快回到公府去沐浴換衣。十七機靈,忙也跟了上?去。
主?僕二人決絕的背影像是躲瘟神?一樣,把個鄭媱氣?得險些跌在地上?,胸脯不定地高聳,索性把步搖一拔,在裸露的肩頭上?狠狠一劃,捂著半邊流血的肩便跑去了式乾殿。
「陛下,魏王欺辱妾,您可要為妾身做主?啊!」
式乾殿裡,天子高長浟正與幾名散騎常侍對坐論棋,見皇后?雲髻散亂,花冠不整、捂著半邊赤露流血的肩頭哭哭啼啼地跑進來,皆唬了一跳。十五歲的天子臉色陣紅陣青,著急地詢問?道:「阿姊,出什麼事了?是誰把你傷成這樣!」
他比鄭媱小四歲,私底下,總是以「阿姊」稱之。
殿中的幾個散騎常侍早與鄭媱有了首尾,此刻滿懷擔憂,不過礙於?天子在場識趣地行禮退下,頻頻回頭地走了。高長浟親把皇后?扶進內殿,便要派人去請太醫令,鄭媱卻哭著止道:「不不不,別?去。妾不想丟這個人……」
高長浟愈發困惑,這時已有宮人奉了黃酒同清潔的白紗來,親自拿酒與她洗了傷口,塗抹好?治療創傷的藥物,一面擔憂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還牽連到魏王?」
鄭媱哭得梨花帶雨:「陛下有所不知?,方才妾想一個人散散心?,也沒帶宮人,走至涼風亭地界時卻遇上?魏王,沒說幾句就上?來對妾動手動腳……」
她說至此處便掩面大哭起來,宮裙下搭在腳踏上?的一雙蓮足亂蹬,哭得聲堵氣?噎,再不肯往下說,只?是哭道:「讓妾死了吧讓妾死了吧……妾是您的皇后?啊,竟然遭受如此大辱!」
「竟有此事?!」高長浟臉色陣紅陣白,胸膛急劇起伏著,「他是長輩啊,怎能對你做這種事?!」
「還不止如此呢!」
鄭媱繼續哭道,「……妾起初抵死不從,說妾是您的妻子,大齊的皇后?,可這該死的青騅馬卻說,天子又如何,您的天子之位不過是他給的,他能給您,也能拿回來,是妾拿這金釵以死相逼才逃了出來!他竟敢如此欺辱您和妾,陛下,陛下,您可千萬要為妾做主?啊!」
她抵在少年天子尚顯單薄的胸膛上?,聲淚俱下,高長浟因憤怒而迅速騰紅的面色卻隨著她哭聲一分分白了下去,脊椎攀上?一股冷寒來,只?是喃喃:「他真這麼說?」
「陛下難道懷疑妾在撒謊嗎?」
鄭媱哭聲一噎,紅唇輕咬,反問?。
高長浟搖頭,腦中倒也清明一晌,「不是朕不信阿姊,只?是魏王素來不近女?色,今日又是送他那外室入宮,可見兩情?綢繆,怎會突然打阿姊的主?意?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鄭媱早料到他會有此一問?,哭哭啼啼的,將事先預設好?的臺詞娓娓道出:「可是陛下,魏王他說他其實瞧不上?妾,只?是想嘗一嘗天子的女?人是何滋味……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