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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麼語焉不詳的表妹,也不是遮遮掩掩的外室通房,而是……未婚妻子?
不知哪裡來的風吹滅了廊下盡頭的燈,那光就剩了一半,照在呂節珂的面龐上,忽明忽暗。
手裡的帕子捏的緊緊,再用力些,感受到尖利指甲的存在,方令呂節珂緩過一口氣。
這位新晉的首輔大人,到底知道不知道未婚妻子意味著什麼?
到底還是年輕自負啊,不知道娶對了妻室對自身仕途,有多大的助力麼?
即便這顧家的養女是五品縣君又如何?不過是一個虛名罷了,沒有身家傍身,沒有背景可靠,究竟哪裡來的底氣,敢去攀附朝廷正一品大員?
眼前人神色清澹,眼神坦誠地望過來,而他身邊那個狀若天真的女孩子則站在他的身側,眉梢眼角笑意清淺。
呂節珂努力平復了胸腔的怒意,拖長音哦了一聲,若有所思。
「方才倒是見過了。」她唇邊帶了一點若有似無的譏嘲,嗓音卻是微顫的,帶著楚楚的意味。
她向著煙雨欠身,「縣君娘娘欲向我問無禮之罪,我心中正惶恐不安,不知道哪裡開罪了縣君娘娘……這廂寧表哥既來了,還請縣君看在他的面子上,寬恕則個。」
煙雨聞言不免錯愕。
即便是超一品的公主殿下,民間都不敢擅稱一聲娘娘,更何況她一個小小的正五品縣君?
呂節珂當著小舅舅的面這樣說,就是為了給她安一個仗勢欺人的名頭吧。
呂節珂看了看那女孩子蹙起的眉眼,其間似乎閃過了一絲無措。
即便一時哄住了寧表哥,可倘或行事太過囂張,寧表哥也會心中不悅的吧?
於是她做出了一副泫然的樣子,垂下了眸。
煙雨正欲開口分辨,身邊人卻先她一步回應。
「呂姑娘既求寬恕,便要知錯。」顧以寧的聲音有如金玉之聲,清冷剋制,「無需作出泫然欲泣的樣子。」
煙雨聞言訝異一眼望上去。
打識得小舅舅起,從不曾見他如此嚴厲過,即便再生氣,語音都是剋制的,何曾如今日這般不近人情?
他的眸色冷洌,不帶分毫的溫度,霎時讓呂節珂的一顆心沉入了湖底,使她難堪上臉,錯愕入眼,面上就青白一片。
萬沒料到顧以寧會這般偏袒與她,當面叫她下不來臺。
她遲遲不語,煙雨就覺得很不自在,她不願看女孩子為難的樣子,只抓住了顧以寧的手臂,兔兒一般地晃了晃。
「……小舅舅,瑁瑁要吃蒸兒糕,您陪我去小灶房瞧瞧啊?」
顧以寧嗯了一聲,向前行去了。
呂節珂渾身冰涼地站在原地,回身看,那女孩子走在前面,顧以寧隨著著她的腳步而行,步履深穩。
一旁的丫頭霏月上來攙住了呂節珂,見她面色白得嚇人,雙目緊盯著遠處,直嚇得急喚了姑娘一聲。
呂節珂回了神,眼睛裡便冒出了淚水來。
「何苦來哉,何苦來哉啊!」她喃喃,嘴唇微微孱動,「我在北地好好的,為何要被那勞什子幹外祖叫來蹚這個渾水?」
她將身子靠在霏月的身上,全身無力。
「寧表哥如今勢大,怕是誰也不敢管……就是這樣,我那幹外祖才把我叫過來的吧……可這叫我如何是好?」
方才寧表哥那般情深的眼神叫她心碎,原以為天成的姻緣,誰能想到竟出了這樣的岔子?
「小的時候,寧表哥還教過我寫大字,前些時日廷議遷都,他一力贊成,人人都傳說,他是為了能同我重續姻緣……如何今日會這般待我?」
「不成。」她拭淚,從霏月的身上直起來,「一時去給孟春表哥送個信,讓他代我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