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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望著煙雨的純質笑靨,心裡一時喜一時悲,只覺得淚意上湧。
「乖乖啊,你可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兒?」
聽見外祖母這般溫慈的話語問來,煙雨的心裡就有些歉意,低垂了眼睫,細聲說道:「也不知道別的孩子什麼樣,我是一樣都記不得了……」
她的聲音低下去,「阿婆,對不住您……」
小姑娘一句和軟的對不住,直叫裴氏掉了眼淚,她擱下筷箸,一把將煙雨摟進了懷。
「阿婆的乖乖,你有什麼對不住的?是阿婆對不住你啊……」
裴氏掉著淚,煙雨也陪著哭,倒鬧的顧南音抹著淚上來勸。
「這是怎麼了,好好的一家團聚的時候,抱在一起哭可像什麼?」
於是祖孫三個總算停了,重新拾起了碗筷,裴氏就說起從前的往事來。
「你母親啊,閨名喚做漪漪,臘月裡生的,小時候可胖可胖,後來長大了倒是個恬靜的性子,最是心軟不過的,家裡頭養了可多貓兒兔兒的,連摔傷的鳥兒都能拿回去養,人人都知道嚴家的獨養女兒,是個活菩薩轉世。」
裴氏陷入了回憶裡,幽幽地說,「她身邊兒那個叫簌簌的小丫頭,也是她十四五歲的時候自己撿來的——五六歲的小姑娘,被人牙子打了個半死,丟在山裡等著野獸吃,正好叫你母親瞧見了,帶了回家。一邊兒治傷一邊兒養著……」
「我那姑娘太善了啊……」裴氏越回憶心口就越疼,雙手哆嗦起來。
煙雨的腦海里依約有些記憶,可是卻隔著雲霧一般,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只能在夢裡去找記憶,可醒來卻又忘的七七八八。
顧南音為裴氏撫了撫背,嘆了一息。
「再窮的叫花子,手裡都要有根打狗棒——為人在世,還是要有幾分識人護己的能力。」
裴氏轉回了心神,也嘆了一口氣贊同顧南音的話。
顧南音感慨了之後,見氣氛凝重,這便開起了玩笑。
「乾娘,您瞧我生的模樣賢淑,實際上最是個自私的脾性,只將自己一畝三分地顧好,絕不去管旁人,旁人也別想管我。」
裴氏的臉上有了一些笑意,感慨道:「你可一點也不自私。」
煙雨卻叼著筷子笑,顧南音翻了女兒一眼,板起了臉,「笑什麼?娘親怎麼教的,筷子不能噙嘴巴里,仔細磕了牙!」
煙雨放下了筷子,吐吐舌頭:「您的模樣啊,一點兒也不賢淑,您換個形容成嗎?」
顧南音作勢要打,忽聽的雲檀走進來,笑著遞上了帖子。
「是西府六公子的拜帖,說明日午間來拜會老夫人。」
呀,小舅舅果然說到做到啊,明日午間就要來了,可惜卻不是今日……
儘管如此,煙雨聽完還是心頭一甜,埋頭吃那碗兒甜豆花兒,顧南音有心捉弄女兒,拉長了音兒道:「明日的午間啊……老夫人不一定得空——」
裴氏掩口一笑,煙雨歪了頭看自家娘親,顧南音瞧著女兒撅嘴巴的樣子,笑著敲敲她的腦袋。
「見未來姑爺啊?老夫人自然是得空的。」
於是飯桌上都笑起來,氣氛十分地融洽。
用了早點,顧南音回去睡回籠覺,煙雨便同青緹一道兒,在老宅裡走走停停,瞧一瞧這裡的陳設。
老宅子裡住的人不多,煙雨同外祖母、娘親住了東跨院,西跨院便也空著,後頭的倒座裡,住著些該頤養天年的老匠人,煙雨逛過去時,倒見著一個老金匠,正坐在樹下支了個鍊金爐子,正冶金呢。
煙雨正想著為娘親打一副赤金頭面,這便十分感興趣的坐在他旁邊看起來。
老金匠老的很,沒有七十歲也有八十歲了,可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