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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帶著對往後時日的憧憬,又問顧南音的住處,「不知妹妹是往金陵哪裡去?」
顧南音因著才從廣陵謝家逃出來,雖然年紀小,卻仍存著防人之心,她又是個謹慎的脾性,故而只笑了笑,含糊了過去,「我往金陵探親……沒幾日就要回來了。」
嚴漪漪便有些遺憾地笑了笑說:「無礙,我老家兒就在廣陵,再見面的時日一定有。」
她嘆了一氣兒,指了指外頭正玩兒土的女兒,「夫君說二亭山有一個舊友,要邀著一道往金陵去,就在這兒等了兩日來,也還不來,可真叫人好等。」
顧南音很羨慕嚴漪漪這種,甫一見面就能迅速和人熟絡起來的本事,她便不行,雖然是個堅強的性子,可在生人面前總是會有些戒心。
「姐姐的女兒很可愛,可有五歲了?」
「翻了年就五歲,有個乳名叫濛濛,大名不忙起。」嚴漪漪說著話,就往窗外瞧,「因起名的事兒,我爹爹和我夫婿還鬧了好些不愉快,說不得去了金陵,就好了……」
她說著,忽覺得似乎說多了,便笑笑地住了口。
顧南音不是愛聽人閒話的人,見狀也往窗外看去,但見濛濛身邊多了個清雅的男子,長身玉立的,將濛濛抱起來,舉在手裡去夠青檀樹上的葉子。
似乎察覺到窗子裡兩人的眼光,濛濛的父親便抱著濛濛轉過身來,清雅一笑,那俊秀清朗的相貌倒使得天光都亮起來。
他在窗外向著顧南音微微頷首,又笑著望向嚴漪漪,語聲溫柔:「阿漪,我借用了寺院的小灶,為你熬煮了百合蓮子粥,一時記得來喝一些。」
嚴漪漪聞言就霎了霎眼睫,眼睛裡亮起來:「知曉了,你帶濛濛等我一時。」
濛濛的父親便笑了一笑,抱著濛濛往另一屋去了。
顧南音將將經歷過一場糟糕的姻緣,此時便有些艷羨,「姐姐的夫婿待你可真好。」
嚴漪漪當時的神色,現下回想起來,面上是有一些甜蜜的神色,可細想起來,眼睛裡卻藏著惶惑。
她低低地說是啊,下意識地拿手指在桌案上畫著圈兒。
「每日晨昏都要同我說上幾句貼心的話兒,我要什麼無有不應,懷濛濛的時候,有一回三更時我想吃紅豆糕團兒,還非要真州董娘子家的那一種,他便駕了半宿的車,敲開了董娘子的店門,給我買了回來……」
顧南音聞言益發羨慕了,嚴漪漪卻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了一聲再會,便回去了。
那時顧南音將將和離,自己心裡頭還裝著一兜子心事,並不能察覺旁人的細微心事,這便將她送出了房門。
當日的午後,顧南音歸心似箭,帶著芳婆離開了破雲禪寺,走了二三十里地,在青山鎮的客店宿下,第二日一早離店時,正撞上從廣陵而來的旅人正打尖兒,七嘴八舌地說起破雲禪寺的大火。
「就昨兒夜裡,忽的就走了水,偌大一個禪寺燒的一乾二淨,我往那一瞧,嘿,人都燒焦了。」
「可不是,聽說火勢燒紅了半邊天,半夜燒的,任誰都反應不過來。」
「我怎麼聽說,起火的時候還有二亭山的強盜趁亂來搶劫?」
「沒錯兒,來了幾十個山匪,各個凶神惡煞的。」
顧南音聞言,心就提了起來,不過糾結了一息,這便又狠心僱了輛馬車往回走,一個晌午的功夫就趕到了破雲禪寺。
這裡本就是荒郊野嶺,寺廟燒成了斷壁殘垣,偶有些村民路過,唏噓哀嘆幾聲。
顧南音扯了人來問,有個婆子就說,「三更的時候走的水,偏這天兒也邪性兒,往常十天能有九天雨,昨兒愣是一滴沒下下來。寺裡頭的幾個和尚並一家借住的香客全沒了。」
顧南音腳下一軟,又問起濛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