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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曼一邊準備批/斗大會,忙得腳不沾地,一邊又為充實的生活,和這次事情結束以後就能回家看大戲的計劃而感到愉快的時候,已經蹲在公社公安看守所好幾天的崔福、崔立春和崔田氏的日子卻是一天比一天苦。
被抓到公社看守所的當天,崔福、崔立春和崔田氏三個人就在被迫做筆錄,被要求坦白從寬抗拒的時候,從嚴從公安同志的口中得知了他們被抓的根本原因。
——是李梅花和崔秀菊的舉報!
原來,在他們還篤定這兩個女人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一定在大隊哪處躲著的時候,李梅花和崔秀菊就已經一路逃到了公社求救,並在那個說他們是在犯罪的那個不好惹的公社女幹事的幫助下,過來公安這裡報警,要求和他們離婚。
得知真相以後,三個人氣得是連坐在對面的公安同志都忘了,一心想著的都是一定要弄死這兩個膽大妄為,竟然敢報警讓公安抓自己男人的臭娘們。
而他們這樣因憤怒而不顧場合,破口大罵,說得還都是極為難聽的話的行為,所造成的結果就是——
他們三個人被關禁閉了。
不同於其他被關押在看守所的人能被允許看望,能集中看管,還管吃管喝。崔福、崔立春和崔田氏這三個「崔」是真成了倒黴催的,三個人被關在了一個小單間裡不說,還不許任何人探望,每天每人都只有一個純糙面的窩窩頭,還得接受勞動改造。
在又一天,三個人被安排去開荒鋤地的時候,已經好幾年沒有下地幹活,連家務活也一併使喚李梅花來做,而一直在家享清福的崔田氏是真的有些受不住了。
崔田氏有心想偷偷懶,可一旁都是監督他們進行勞動改造的公安。
向來是個「窩裡橫」的崔田氏不敢光明正大的偷懶,只能一邊磨洋工,一邊嘴裡頭罵咧咧道:「都是李梅花那個小娼婦,等我出去,見到她以後,看我不拿針線給她的嘴縫上,讓她這輩子都說不出話,也讓她再不能跑來公社告自己男人和婆婆的狀!還有家裡頭那兩個賠錢貨也是,等我出去以後就都給她們發賣了,讓李梅花知道,這就是她做錯事所要付出的代價!」
聽見崔田氏的話,知曉對方底細的崔福忍不住嘲諷道:「老太婆,你就別說大話了,你都已經成了封建糟粕,舊社會舊思想的餘孽了,還想出去再迫害兒媳、孫女,怕不是想『二進宮』?到時候再讓人查出來你當年曾經給地主家小姐當過丫鬟,學了地方地主階級的做派,別說以後了,你這次能出去就不錯了!」
聽見這話,崔田氏的眼珠子都給氣紅了,怒道:「崔福你別以為你就能落著好!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嘛,你頭面一個媳婦兒就是讓你給打死的!要不然你兒子為啥跟你分家,寧可上郭屯給別人當上門女婿去,也不跟你過?那就是知道你是個殺人犯!」
「你他孃的才是殺人犯呢!」崔福急赤白臉道,「要不是你們家兒媳婦李梅花攛掇我媳婦兒跑來告狀,我們兩口子的日子還過得好好的呢!」
「過個屁!崔秀菊要是繼續跟你過下去,那也逃不了一個死!」
「死死死……老子現在就他媽先給你這個老不死的弄死——」
崔田氏和崔福一個薅頭髮,一個掄巴掌,說著就要打起來。崔立春自然不能讓自己老孃受欺負,照著崔福的後脊背就開踹。
三個人當下就滾作一團,全都打紅了眼。
負責看管他們接受勞動改造的同志廢了好半天的力氣才給他們仨分開,可這個時候三個人也都已經不可避免地,臉上都掛了彩。
「這可咋辦,明天公社蘇幹事那邊可還得託咱們給這仨人送去麥河溝大隊開批/斗大會呢,這臉上都掛彩了,可別讓群眾誤會咱們對他們使用私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