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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家人失去了唯一的兒子,按理說死咬著桃夭齋不放,不單單因邱陵的死因,更因邱陵的死狀。
平日生龍活虎的一個人,竟在桃夭齋因一隻低等精魅丟了性命,還被它吸食了全身骨血,空留一副皮囊在那兒,這天下有哪個父母能接受這般的場景。
可邱家沒有,邱家甚至比他們九宮日的人還冷靜,他們只是冷冷地看著昏迷不醒的江歸晚,像條蟄伏的毒蛇。
不知道的,還以為江歸晚才是殺他們兒子的兇手。
男弟子回想起當日邱陵父親怨毒的眼神,今日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江歸晚也在此時想起了邱陵的死狀,他喉間仍殘留著幾分腥甜,沒有再追問下去。
他也突然明白了,那都不是夢。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只是罪魁禍首從邱陵換成了鐵蟬,所有的罵名都落到了鐵蟬和桃夭齋身上。
捅他的骨劍是邱陵腕上一截骨頭得來的,都不用什麼高階法術,但凡有幾年底子的都能知道那把骨劍來自哪裡。
可一個月過去了,沒人查出來,沒人在意那把骨劍,人人都在感慨邱家公子英年早逝,是那狠毒的鐵蟬害的。
邱家丟了兒子已經得了失心瘋,若是桃夭齋再將事實說出來,證明他們兒子才是一切的挑起者,加上之前傷害江歸晚的事跡,只怕邱陵死後還要從族譜中除名,上不了邱家的玉碑。
到時邱家才要鬧,將桃夭齋鬧個天翻地覆雞飛狗跳。
多可笑啊。
他們想要真正狠毒的人反而得萬人憐惜,被記上家族玉碑接受祭拜,被陷害的卻要被所有人唾,遭受莫須有的罵名。
以此好好噁心一把活下來的人。
但他們還是成功了。
江歸晚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不管是不是他下的手,只怕邱陵父親以及整個邱家都會將這條命算到他的頭上。
誰讓他曾背叛邱陵呢,誰讓那晚活下來的不是邱陵,而是他呢。
江歸晚並不怕人尋仇,不怕突如其來甩都甩不掉的黑鍋,他只是累了,累了與邱家人有關的一切。
他有點累了,想在醫修來之前再睡上一覺。
可轉瞬,他又抬起頭,右手因緊張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握成了拳。他問:「那,那師兄可有容……可有聽到過關於我師尊那位族人,容桑姑娘的訊息嗎?」
江歸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喊出容桑的名字要花多大的勇氣,他驟然慶幸起來,還好他現在只能用氣聲說話,才好擋住自己發顫的嗓音。
容桑是不是還在怪他?是不是早就跟著九宮日大部隊回去了,還是再也不想看見他,刺了他一劍後便一聲不吭地帶著鐵蟬回了自己的主家去了?
他自己沒有資格再去打探容桑的訊息,可他仍懷揣最後的希望。他奢望鐵蟬還活著,而容桑只是生了一陣的氣,等下次見面的時候,她就會原諒他了。
江歸晚又懷疑起來,他們還會有下次見面嗎?
「卻舒師叔的族人……嗎?」
江歸晚點頭:「對對,就是那個和我們一起參加大會的女子,她是我師尊的遠親,特地來這兒探親的!」
男弟子自然不知道江歸晚在想什麼,他在腦海中仔細搜尋了一圈,隨即看向江歸晚的眼神中帶了幾分異樣。
他捏起被子好好給江歸晚蓋了蓋,思考著怎麼開口才會讓江歸晚好接受一點:「……師弟,我知道你剛從鬼門關回來一趟,肯定還有點神志不清,但沒關係,等下醫修來了給你看看就好了,你別著急。」
江歸晚一張臉白得像紙。
他倔強地拒絕了男弟子的好意,將被子掀開直視著他:「師兄這是什麼咳咳,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