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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走到燈籠前,用同樣的辦法將那條帕子在火燭上引燃後,手掌對拍了下,囑咐韓五:「徐家的事,不要在阿蘿面前提,她心思重,容易多想。」更重要的是,她的身子應該……
……
阿蘿聽到這裡,就再也聽不下去了,死死地捂住嘴,原路退了回去。
阿蘿踉踉蹌蹌地扶牆坐下,手裡的帕子已經攥成了一團,素白的手背上印出條條青痕。臉頰上已經血色全無,向來有神的水眸也黯淡下來,嘴裡喃喃道,「一切都是假的。」
隱瞞身份,她可以當他是為人謹慎。可被人利用,就是阿蘿所不能忍受的了。
他不止早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就連和她在一起都是因為她那不夠好的家世。
這樣的打擊,讓她情何以堪。
阿蘿咬著下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逼著自己不能哭出來。
從黑店相識至今,難道素日裡對她的關懷備至都是裝出來的?在她決定託付終身後,他竟用這樣殘酷的事實,明晃晃地打在她臉上。
阿蘿一手捂著嘴唇,一手緊握成拳,只是那塗著蔻丹的指甲不知不覺間陷進了掌心,修長的食指指甲邊緣上沾著一抹不太明顯的紅色。
既然如此,那她也沒什麼可留戀的了。
抬頭看著天邊所剩無幾的餘暉,如同繁星點點灑在院中,廊下的陰影和外面的輝光把花園分成了兩個世界。阿蘿慢慢站起身,摸著搭在廊柱上的芭蕉葉的紋理,失神的雙眼慢慢泛起堅強的光芒。
她是獨自一人過來的,她留下丫鬟們擺飯,自己興沖沖地來書房找人。
近來天氣炎熱,食不下咽,就連凌禦寒吃得也越來越少了。
阿蘿就想起了爽口美味的冷麵,雖然她不能吃冰的,可凌禦寒應該會喜歡。
她冒著熱燙的空氣,親自去了廚房,跟著廚子學著把蕎麥麵擀得扁扁的,再切成細細的一條條,煮熟後過水。又親手調了酸甜適宜的湯汁,還特意讓人去冰窖裡取了冰,只等著晚上凌禦寒回來享用。
自己親手擀麵,親自調湯,自然也想親自去叫人回來品嘗。
阿蘿是開開心心地過去的,剛剛的歡快步伐似乎還在眼前,沒想到卻與此刻的刺痛鮮明對比。真是有多歡樂,便有多大的失望。
阿蘿揪著手腕上昨夜才帶上的珊瑚手串,嘴角露出諷刺的笑容。幸福祥瑞?不過是哄人的把戲罷了。
現在的凌禦寒同書中那個溫文爾雅的男配形象完全不一樣了。書裡的他從京都出發一路向北,直接到達永城。而她的所見是,從京都開始,凌禦寒就已經讓屬下代替他,先行向北,而他自己則喬裝跟隨。
想到他們一路上的那些城池,阿蘿手裡的帕子捏得越發緊了。只怕她的出現,剛好是給他一個順便探查各地的藉口了。
想想他之前的那些話,什麼情感唯一,什麼不離不棄,不過就是他想要那個位置的藉口罷了。
尤其是剛剛凌禦寒和韓五那幾句刺痛的話,不停地在她耳邊迴蕩:
「韓五,成大業者必須堅定信念,不被瑣事困住。」
「京都,我們遲早要回去的,徐家那些虛偽的,也無法左右我。」
「至於阿蘿,我自由安排。」
……
他所謂的安排是什麼?登上大寶後,一腳踢開沒用的她?還是如暴君寧王殺原主一樣,賞她一劍?
阿蘿抹去眼底的淚,「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牆壁上樹影斑駁,角落裡依舊站著一個哀傷而堅強的身影。
哼唧。
小灰邁著小短腿,從手抄遊廊的一頭奔跑而來。
哼唧。
小灰伏在阿蘿腳邊,仰著頭瞪著眼瞅她,時不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