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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苓兒,都是人生父母養的,別人的命也是命啊,你怎能視若草芥!
韓澈呼吸粗重,脈搏突突跳動。佟雅蘅貼著丈夫的肩,輕輕柔柔地撫摸他的手背:「謹之,別難過了,一切都過去了。」
韓澈沒有說話。他的眼眶是濕潤的,整個人還沉浸在親手將妹妹鴆殺的,無奈的悲痛裡。
這是父親作出的決定。沒有辦法,她必須死。韓苓不死,隕滅的就是整座侯府!
都說養女不教如養豬。現在看來,疏於管教的妹妹之於侯府,哪裡是一頭無害的豬,分明是一把熊熊烈火,不趕緊熄滅,全家必然被燒得罄盡。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更哀更怒的是,這已是他平生第二次取親人性命了!
當他強行扳開妹妹的嘴,在她絕望的目光中給她灌下那瓶鶴頂紅,滿腦子都是綺璇臨死前恬靜沉睡的臉。
如果綺璇當時忽然醒過來,他會怎麼做?也在她絕望的目光中狠心地掐死她麼?
右手劇烈顫抖起來,佟雅蘅震驚地看著韓澈:「謹之,你怎麼了?你的手---」
她張開雙臂擁抱他,被韓澈一把推開。
「謹之!」
佟雅蘅被推得撞到壁角,韓澈愣了愣,急忙去扶。
「雅蘅,對不起。」
「我沒事的,車壁很……軟。」
佟雅蘅緩過神,急忙柔聲勸丈夫,正要再說幾句寬慰的話,卻見韓澈對著簾子高喊:「停車!」
韓澈喝停馬車,掀起車簾,乾巴巴地說:「雅蘅,我忽然想起還有件急事。你先回家吧。我讓王吉他們都跟著車。」
佟雅蘅露出失望的神色,但只一瞬便壓了回去:「那,你幾時回家?母親那裡」
她一向不過問丈夫的事,但此刻不同。這一切,韓夫人還不知道呢,還傻乎乎地以為他們應付了天大的難題,今晚是去「撈」韓苓回家的。等下她形單影隻地回去,該怎麼和婆婆解釋?
「我去去就回。」韓澈悶悶地回答,瞬間跳出了馬車。
韓澈來到了廖家老宅的後巷裡。
已不記得來過多少回了。沒有得到綺璇時,在這裡逡巡過多少回,期盼運氣好遇見她。
廖崢憲官復原職,買回這所宅院後,夜間他也來過。當時感慨物是人非,還悄悄踅到綺璇舊院牆根下,偷聽裡面的人說話。那時沒有看見巧菡的樣子。否則,他就悄悄伏在牆頭多看一會兒了。
然而最近他鮮少來這裡。不是不想,而是他發現後巷總有人。似乎是些光棍無賴,抓了一個審問,又審不出什麼,訓斥一通放了,回過頭,依然徘徊在附近。
今晚後巷靜悄悄的。韓澈步履不穩,搖搖晃晃,像喝醉了酒一般。
按捺不住地想去看她一眼。即使他知道那不是綺璇。
他知道自己是被韓苓的死刺激到了。韓苓的目光裡,有絕望,還有後悔。而他也後悔,後悔得要命。
胸腔中有無數情緒奔騰,無數言語欲脫口而出。
他一身過人功夫,尋常院牆根本攔不住他,幾個縱身就來到方巧菡那所清幽小院的牆根下。
知道她養了一隻大黑狗,他隨手掰了截樹枝,準備將它擊昏。
正待起躍,一塊碎石倏地飛來,快得韓澈不及閃躲,猛然砸中他耳側的粉牆,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院子裡的粥粥狂吠起來,眼前一花,一道修長身影落在眼前。
月似銀霜,對方容顏盡現,他甚至看清這人目光中的輕蔑。
「韓都統,」秦正軒低聲冷笑著,「夜闌人靜,都統大人私闖民宅,這不是知法犯法麼?」
韓澈一驚,待要回答,犬吠驚動了廖宅護院,牆內傳來人語聲和腳步聲,韓澈和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