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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想些什麼?」
裴明月低頭,自嘲地笑了笑。這裡雖然地處隱蔽,但或許會有人經過,若記號能被看到,不論是敵是友,都將成為她逃出去的一線機會。
可裴明月失算了。
她睜著眼睛,從黑夜等到白天。這裡不僅連半點腳步聲都沒有,更別提有人能夠走近了。
剛過午時,行刑的太監們便如期而至。這次是換了針刑,幾十根一指長的銀針扎入血肉,疼得她大汗淋漓,幾乎去了半條命。
她不怕受折磨,卻隱約開始心如死灰。離除夕還剩四天,她若是再不能逃出去,一切就再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太監們離開後。裴明月已然沒了站立的力氣,她卻不肯坐下,顫抖著雙腿,滿是淤紫的雙手費力地扒住窗欞。
外頭仍然空無一人。她強撐著眼皮望出去,只能望見一片荒無人煙的草地。
真的,逃不出去了嗎?
她頹然地咬住下唇。正當絕望之時,只聽不遠處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喵。」
裴明月驀然瞪大眼睛。她抬頭看過去,遠遠走過來一個橘色的胖影。綠色的眸子迎著夕陽,灼灼地閃著光。
是榴槤。
「榴槤!」
她強行壓下內心的激動。伸手拼命招它,壓低聲音喚道:「榴槤,過來!」
榴槤喵了一聲,小跑著到她手邊,不住地舔著她手上的傷口。
她這才恍然。昨日塗在地上的血,竟被榴槤聞了出來。
「你是來救我的,對嗎?」
裴明月輕輕摸了摸它胖圓的腦袋,低聲道:「榴槤,太子殿下他在東宮嗎?」
榴槤焦躁地叫了兩聲,頭頂用力蹭著她的手腕。瞧這樣子,他應當是不在。
不過。眼下情勢緊急,她也不能讓身處水深火熱的蕭雲霽來救她。裴明月思忖了一下,道:「榴槤,你認識陸昭嗎?乾清門那個濃眉大眼的陸昭侍衛,你記得嗎?」
榴槤點了點頭,叫了一聲。
裴明月低下頭,用力撕開一截裙擺。她咬破手指,在上頭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字。將它團好,塞進榴槤的嘴裡,低聲囑咐道:「去,把它帶給陸昭。一定要快!」
榴槤咬住裙擺,轉身迅速地跑走了。裴明月渾身劇痛,脫力地靠著牆坐下,心跳地幾乎要從胸口蹦出來。
蕭雲霽此刻不在東宮。難道,他是要率領玄機營抵抗沈擎謀反嗎?
原書中從未提起過蕭雲霽率玄機營反抗這一段。那時故事已進入尾聲,沈擎逼宮順利,除夕之夜他毒殺蕭雲霽,提刀砍下老皇帝的頭顱,親手從皇帝屍體上剝下染血的龍袍,披掛在身登上了皇位。
難道……因為她突如其來的穿越,導致原書故事線發生改變了?
事情或許真的迎來了翻天的逆轉。想到這裡,裴明月便更加迫切地要出去,卻仍被困在這方寸之地,半點主意也沒有。
夜色漸沉。若今日過去,離除夕便只剩三日了。
地牢裡從不燃燈。天全黑下來之後,便再次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裴明月焦急地坐在角落,渾身的傷口都在發痛。老鼠在她腳邊打轉,許是在等她死去,以她的血肉飽腹。
榴槤它,真的將裙擺帶給陸昭了嗎?
裴明月突然有些後悔。
榴槤畢竟是隻貓,它不會如人一般穩妥。或許它路上見到什麼鳥雀,便丟了裙擺,去撲鳥雀去了,根本沒有去找陸昭,裙擺也被旁的人撿到……
她真是糊塗了,怎麼會把性命託付給一隻貓?
想到這裡,她更是一陣懊惱。手指又劇烈地痛了起來,她無力地抵住牆,從未像此刻這般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