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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燕頓了頓,有些艱難地開口。
「祺妃娘娘的母族,也在其中。」
沒了孃家扶持,是很難在後宮生存下去的。裴明月皺起眉,心底已然開始替那位素未謀面的弱女子擔憂。
「那祺妃娘娘……」
淳燕黯然地垂眸,低聲道:「祺妃娘娘萬念俱灰,一杯毒酒自戕了。嬪妃自戕,乃是株連的死罪,但皇上怕傳出去於皇家顏面有損,便對外聲稱她懷罪積疾,病逝了。」
最是無情帝王家。母族因莫須有的罪名而慘遭滅門,她萬念俱灰的死也成了她身為罪臣之女的佐證。
裴明月心裡百味雜陳,低聲問道:「那殿下他……知道嗎?」
淳燕點了點頭。
手指不由自主地縮緊。裴明月咬住下唇,只覺得心裡一陣隱約的刺痛。
紫金城當真這般殘酷。他明知自己的母妃心死自盡,卻要若無其事地接受皇上強加在她身上的罪名,日復一日地與殺母兇手上演著父慈子孝。
他這樣聰明的人,應該早就猜到。自己的母妃萬念俱灰之時,最終還是醒悟過來,那些每年賞賜給她的珍貴的荔枝,不過是無情的帝王用來哄小貓小狗的,玩笑一般的手段罷了。
蕭雲霽從此不再吃荔枝,或許是替自己的母親,感到不值得罷。
裴明月雙手緊握,心裡一陣陣愧疚。自己不曉得個中緣由,只想著打感情牌給他做荔枝水,用回憶裡熟悉的氣味在他傷口上撒鹽,讓他想起曾經鮮活的母親,隨著荔枝漸次風乾枯萎的眼神。
淳燕望向窗外,有些低落地開口。
「殿下不娶親,是不願讓自己重蹈覆轍。他雖貴為太子,但刀口舔血的日子過慣了,早已將權勢地位視作無物。殿下身子不好這些年,多少人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皇上多次要為他賜婚鞏固地位,他也拒不利用聯姻上位。」
他原來是這樣認真的人。認準了一個道理,就徹徹底底,不留餘地地執行。
見裴明月神色動容。淳燕嘆了口氣,輕輕握住她的手:「聽說今日,殿下為了救你受傷了,對嗎?」
裴明月愧疚地低下頭:「殿下仁慈。即便我身為奴才,命如草芥,也不願我枉死。」
淳燕搖了搖頭:「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殿下已然不再對你多加防備。殿下救你,絕非僅僅只是因他仁慈……」
見裴明月一臉懵懂的樣子。她頓了頓,並未接著說下去。
「總之,你要好好跟在殿下身邊。不論未來置身於怎樣的險境,遇到怎樣的誘惑,都不要辜負了他對你的信任。知道嗎?」
淳燕認真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囑咐道。
裴明月聽出她話裡隱藏的意思,有些驚訝地看向她。有些話不必明說,兩人沉默地對視了半晌,掌心都微微沁出冷汗來。
裴明月知道,淳燕知曉了沈擎將要起兵之事。她是祺妃舊人,亦是如蕭雲霽長姐一般的存在。
正如祺妃臨死前預感到他獨自一人在深宮之中將危難重重,將他託付給淳燕一般。淳燕也預感到了沈擎即將在紫金城一手掀起的腥風血雨,幾番試探之後,終於選擇將她視為披霜迎劍的盟友。
可淳燕不知道的是,她早已下定決心。裴明月不再解釋,看著淳燕,目光堅定地開口。
「嗯,一定會的。」
沈擎起兵之事已迫在眉睫。即便昨夜發生了那樣的風波,蕭雲霽還是一如往常地去了玄機營。
由於手臂受傷了的緣故,他並未再到演武場,而是徑直去找了韓統領,在帳中秘密商量應對沈擎的策略。
裴明月忙著準備加餐的食材,正和吳公公一道推著鐵臺去演武場,路上卻遠遠瞧見了幾個衣著鮮亮的女子,同玄機營烏壓壓的玄衣們格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