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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裴明月皺起眉。這一路隔著幕簾,她一直沒怎麼瞧見過他的臉。如今一看,他的臉色竟還是一如既往的蒼白,並沒有好轉的跡象。
拖著這樣一副身子,他是如何擊退這麼多人的?
不等裴明月開口問,蕭雲霽便迅速拂開她的手。幕簾再次垂落,遮住他耳尖幾不可察的紅意。
「我臉色一直都如此。」
他往後退了一步,似怕她再突然搞出什麼麼蛾子。
「既然一直都如此,您就不該逞強。」
裴明月叉起腰,臉頰氣得都鼓了起來:奴才賤命一條,死不足惜。遇到危險您跑就是了,何苦損害自己的身子呢?」
她情緒激動,只顧著譴責他不愛惜身體,卻完全忽略了自己此番是將蕭雲霽當成了不仁不義,臨陣脫逃之人。
蕭雲霽豈會聽她的。他冷冷掃了她一眼,如同看傻子一般。
「你是豬嗎?」
裴明月當然不是豬。這次她意外地沒有反駁,突然微微弓起身子,面露難色。
「殿下……」
蕭雲霽蹙起眉:「又怎麼了?」
裴明月漲紅著臉,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想上茅房……」
蕭雲霽的身子很顯然地僵了僵。見裴明月憋得實在難受,便很快正色起來,語氣冷冷道。
「就在這兒上,我守著。」
「這兒?」
裴明月不可置信。左右看看,只有約摸六步遠的地方有一叢灌木,勉強可以遮擋一下。
她扭捏了半天,遲遲不肯動身。她本是想拒絕的,卻發現於情於理都拒絕不了。若再來一幫山賊草寇,她又不會武功,肯定又要帶累蕭雲霽動武了。
激烈的天人爭鬥之後,裴明月還是選擇了妥協。
「那您可不許看啊……」
她絕望地嘟囔。蕭雲霽不屑地冷哼一聲,轉過身背對著她。
裴明月咬咬牙,灰溜溜地小跑到灌木叢中。開閘放水的幾秒,比水滴石穿還讓她覺得漫長。
好在蕭雲霽連動也沒動,只當她不存在。完事之後。她面紅耳赤地走出來,低著頭也不同他說話,懨懨地坐到了車轅上。
蕭雲霽也沒多話。他走過去,坐在她旁邊拿起韁繩,淡聲道:「走罷,繼續趕路。」
裴明月紅著臉,悶悶地應了一聲。好在拂面的風足夠冷,吹滅了她臉上肆意流竄的熱意。
算算出宮也有近半月了。紫金城並未傳出什麼動靜,冠冕加身的沈擎立在城門昭告天下,皇帝太子皆已身亡。蕭氏江山自此覆滅,由他登基稱帝,並立林簌為後。
想來他剛剛登基,正是忙亂之際,許多事沈擎沒工夫細想。故而路上並未碰到有追兵尋找他們,只是碰到些打劫的流寇。看來陸昭已做好善後,暫時應當是安全無虞了。
裴明月支起頭。想起未知的前路,語氣裡有些害怕,還有些憧憬。
「咱們這是去哪兒?」
馬車緩緩向前動了起來。蕭雲霽看著前方,神色淡然:「江南。」
兩人途中並未多加停留,而是快馬加鞭,一路到了江南。江南離京城很遠,故而叛軍借道並未波及此地,沈擎登基後,這裡也很快便步入了正軌。
沒人會認識他們。江南民風淳樸,順著水路一趟便去到揚州。裴明月僱了條小船,船伕搖著櫓,順著水路晃晃悠悠地往南駛去。
已是暮春時節,草長鶯飛。日光暖暖撒在水面上,如同碎金一般,粼粼地閃著光,浪頭輕柔地推過來,船兒微微搖晃著。裴明月伸出手,指尖浸入水中,有一搭沒一搭地撩著水花。水裡頭溫熱中帶著些涼意,魚兒爭相觸著她的指節,吮得她癢癢的。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