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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月香不由得慌了,嫁進韓家這麼多年,她也得出一個結論:烏鴉叫,夜貓子笑,婆婆暈倒,那表示準沒好事。婆婆每次一暈倒,那必定得鬧得家裡雞飛狗跳。
韓梅和韓竹也嚇得不知所措。
陳月香趕緊跑過去扶老太太,韓兌撥開她,親自去扶,他熟練地摸摸老太太的脈搏,探探她的氣息,湊在趙春平耳邊大聲說道:「你們看,我說得對吧,咱們家的遺傳真不行,不但腦子不好使,身體也不好,一氣就暈。就這體格,誰家姑娘敢嫁進來?你說是暈吧,關鍵是暈得還不像,怪不得村裡人都說是咱奶沒事就愛裝暈,這也不怪人家。咱奶這樣子真的像裝的。暈的人呼吸能有這麼順暢嗎?氣息能有這麼平穩嗎?嘖嘖。」
老太太被氣醒了,一骨碌爬起來,順手抄個掃帚就要去打韓兌,韓兌哧溜一下竄到大門口,開啟門閂就往外跑。跑路這事,他打小就熟,沒有哪位家長能追得上他。
第004章 遇見一個夥伴
趙春平追了韓兌兩條巷子,終於體力不支,放棄追趕。她挑揀了一塊平整乾淨的地方,往地上一坐,抱著腳開始抑揚頓挫地哭唱起來。
四周圍了一圈看熱鬧的村民,有人勸有人問,更多的人是看戲,還有人準備了南瓜子,邊磕邊看。
陳月香怕婆婆破壞兒子的好風評,她在五十米外挑選了一個陣地,坐在地上跟眾人哭訴:「做人難,當女人更難,做後媽是難上加難,上輩子殺人全家,這輩子當人後媽。我這一肚子的苦楚跟誰說啊。我家小銳是真傻,他不忍心看著他大姐跳進火坑,非要不讓換親,他也不想想,他管得了嗎?有誰肯聽他的話?我們娘幾個在家裡哪有一丁點地位?平常都是上面下面捂得嚴嚴實實的,話不敢多說,屁都不敢多放……」
陳月香邊哭邊唱,韓梅一想到此事全是因自己而起,又是愧疚又是難過,也跟著一起哭。
韓竹見大姐和親媽都哭了,她不哭不好意思,便也跟著掉眼淚,一邊哭還一邊說道:「媽,你別難過了。我明白你心裡的苦。」
婆媳倆在村子中央唱對臺戲,這可忙壞了看戲的村民,他們一會兒到那邊看看,一會兒到那邊瞅瞅,生怕錯過了精彩的戲份。
此時的韓兌正在村外的田野裡晃悠,這時節,莊稼都已收割完畢,麥苗還沒長出來,地上光禿禿的,路邊野草枯黃,時不時地吹過一陣秋風,有一股秋日裡特有的蒼涼,這讓他不由得想起一句詩:自古逢秋悲寂寥。
韓兌走在狹窄的田梗上,默默地思索著事情該怎麼善後。
走著走著,忽然聽見有人在叫他:「小銳。」
韓兌停住腳步,回頭望去,就見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白淨青年站在齊腰深的荒草叢中望著他笑。
韓兌飛快地在腦中搜尋著這人的資料,這人叫劉逢秋,是他的小學同學。劉逢秋,這名字起得有點意思。這名字再搭上這景,真是巧啊。
劉逢秋見韓兌看著自己發愣,不由得自嘲地笑笑:「我看見周圍沒人才叫你的。」
韓兌猛然記起來,劉逢秋家裡成分不好,前幾年,他爸還被人鬥過,這兩年局勢稍稍平靜些,可他們家的日子仍不太好過。劉逢秋的學習成績很好,因為出身原因公社沒有推薦他上高中,平常大傢伙對他們一家是敬而遠之。他跟韓兌小時候玩得很好,可謂是形影不離,運動開始後,劉逢秋自覺主動地疏遠了包括韓兌在內的昔日小夥伴,兩人的關係越來越淡,這幾年基本沒有往來。
韓兌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遲疑讓劉逢秋誤會了,真是個敏感的孩子。不過結合他的身世和處境也屬正常。
他忙笑著說道:「不不,你別誤會,我剛才正在思考問題。你突然喊我,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劉逢秋雖然沒怎麼跟韓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