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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倪歲有些驚訝。

因為父母長期都在外面奔波的原因，倪歲其實對父母的感情很淡,也從來沒有誰等誰的這種概念。突然聽到倪澤這麼一說，倒讓倪歲的大腦有些空白。

「對，等你、」倪澤一字一字說得清清楚楚。

為什麼要等她。

倪歲有些疑惑，此時計程車已經進了箱子，倪澤把東西搬上車就揚長而去。而倪歲一個人站在門口躊躇半天，也沒走進家門。

氣溫一點一點地下去，倪歲摸著鼻尖，已經凍得冰冷。

許久，倪歲才推開門。此時整個家燈火通明，刺得她眼睛的乾澀。倪歲將鞋子放好在鞋櫃裡，揉了揉眼睛，才看到兩個人影正映在牆上，依偎在一起。倪歲穿上拖鞋走在地毯上……感覺跟以往不同。

廚房裡飄著牛腩湯的味道。

「歲歲回來了啊。」倪母從沙發上站起來，接過了倪歲肩膀上的書包，笑吟吟地說，「爸爸媽媽這次回來有話要跟你說哦。」

倪歲被拉到沙發上，她有意無意地迴避著投過來的眼神，垂著頭。

牛腩湯很香，帶著茴香和紅酒的味道，濃烈又香醇。可在倪歲的心裡面，卻絲毫比不上跨年晚上泡麵的味道。

她看著腳下潔白的地毯，那天晚上，她和霍朝坐在地毯上，說著未來的願望。

霍朝說，希望可以快樂一點。

「爸爸媽媽覺得這些年很對不起你，一直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裡……」倪母開口道，「我們一直也很愧疚，畢竟現在離高考也這麼近了，爸爸媽媽準備放棄這半年的工作，專心陪你備考。」

「不用了。」倪歲說道，三個字擲地有聲。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說，但她的心底卻不由自主地抗拒。

「爸爸媽媽希望你能像我們一樣……」

「一樣優秀嗎？」倪歲抬起頭，今天她脾氣異常的硬，她抬起頭，直視著面前也算得上「父母」的父母，「我會的。」

「你們不需要為我犧牲什麼。」倪歲說道。

放棄半年，陪她高考。

這不就是變相給她施壓嗎？

「別胡鬧。」

開口的是倪父，倪父站了起來，一臉威嚴。

「我沒有。」倪歲也站了起來，此時父女對視，卻是那麼陌生，讓倪歲一點脾氣都沒有。

別人都說，人們總是把脾氣留給最親的人，把客氣留給外人。

而倪歲現在，沒脾氣，只有客氣。

其實在高中的時光裡，正是因為沒有父母的催促，她感覺時間過得很快，就算是高三到了下學期，她也一樣很開心地度過，沒有太多去思考未來會怎樣，只是享受當下。

「沒事沒事。」倪母打圓場，「歲歲，我們只是希望你能把心思多放在學習上，今天媽媽回家收拾東西，發現你抽屜裡面……」

「動我東西？」

「我們不反對，只是現在不是時候了。」

不是時候。

就是讓她不要再繼續追星了嗎？

他們缺席這麼久，這麼長的時間，無數個漆黑的晚上，無數次考試前的焦灼，無數次她想要偷懶放棄的時候，他們又在哪裡呢……

以前聽了同學講的鬼故事睡不著，她就去看霍朝的影片。

是追逐霍朝的過程，教她學會如何毫無保留不求回報地對一個人好。

可說出口——大人又怎麼會信呢。

倪歲原本抬起的手又放了下來，她想要去辯解，卻又覺得沒必要了。

「別動我東西了，謝謝。」倪歲最後選擇算了，「我回屋學習了，謝謝你們可以陪我。」

跨年的溫情一掃而光，房子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