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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話聽完,青辭又定睛看了看掌心看似毫不起眼的物什,奇道:「這黑乎乎的一塊,若是我看到了定然是隨手扔掉,洛陽王竟然會拾走,真是稀奇。」
「若是我,我也會拾走。」流越冷冷一笑,眸子裡陰鷙一片,單手握拳,青筋突起,「這是貢品。」
「啪嗒」一聲,青辭的手抖了一下,黑塊送掌心脫落,掉在了地上。這花粉外不知是抹了一層什麼東西,質地稍硬,掉在地上也沒散開,只有青辭刮下的那一塊碎了些。
「主,主子……」青辭嚥了咽口水,他一時忘記去拾掉在地毯上的物什,原是流越冷峻的神情更讓他注意。
「洛陽王還告訴我,廣西每年都會大量進貢,今年是水患才發現了這個,可往年呢……每年進貢的清單,皇兄都會讓我過目,清單上,並未記錄有此等之物。」流越的臉色愈發地難看,燭光給他的側顏打下一層暗影,聲音在夜色下打上一層寒霜,「本王可不信,這是巧合,只有這一次。」
青辭抿唇不語,思忖片刻後才說:「陛下的湯藥是高公公親自看管的,配藥必然是經過每一位太醫瞧看,應該不會是藥裡有問題。」
「你方才不是說,這多作迷藥之用?」流越點頭認可了青辭的說法,腦海里閃過一隻香爐,「御書房常年點香。」
「可曼陀羅不是無氣無味之物,這東西一旦用了,必然留下痕跡。」青辭疑惑道,「太醫每日請安把脈,又怎會注意不到異樣?」
「這東西,也不一定要在大興宮不是?永安宮裡,一樣可以有。」說道此處,流越目光陰沉,燭光下的背影刻在窗戶上,寒氣逼人,「本王不信太醫院沒有她的人。」
青辭默然,如果真是這樣……
「主子,那怎麼辦?」青辭盯著流越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可是要書信通知陛下?」
流越搖了搖頭,這必然是不可能告訴流明的。言卿卿之於流明的重要性,流越心知肚明。洛陽王心思細膩,猜出了一二,所以才按下不放,只是告訴了他。
「先別打草驚蛇。如今我們遠離京城,變故太多。洛陽王私下告訴我此事,便是知曉事情的輕重。」沉默了一會兒後,流越開口,唇角揚起一抹不知是苦是澀的笑意,「這一趟中原,還真是來對了。」
一想到此處,流越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是的,若不是安少音心念他人,茶飯不思,流越不會南下,今日的一切,更不會知曉……
命運,還真的是造化弄人。
思緒漂浮了一會兒,外面的夜色又更深了一層,時間已經不早了。
沉默了半晌後,流越才開口吩咐道:「書信上,告知嬤嬤務必好生照看皇兄的身體,儘量不要去後宮,就算要幸她……」最後一句,流越幾乎是咬碎了銀牙才說道,「讓她去大興宮。」
青辭領命。
心中的迷惑已了,交代也已下去,流越並未多留,轉身就要離去。
「主子。」青辭有些猶豫地上前,在流越離開之前,終於問出了口,「洛陽王說的話,可信嗎?」
並非是青辭不願意相信,凡是留個心眼總該是好的。
也許這一切都只是洛陽王的片面之詞,也許這曼陀羅花粉並不是從貢品中掉出來的,也許只是洛陽王為了挑撥流越與宮裡的關係,也許……
不管是什麼也許,既然問了,流越就一定會懂。
男子的身軀未見任何停滯的跡象,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本王信他。」
回到楓園已經是半夜三更,悠然靜謐的院落裡,楓葉沙沙作響,不似中秋月大月圓,引人思念。此刻的月光打落在隨風而起的片片楓葉上,暗影憧憧,猶如鬼魅。
一如此刻流越的心境。心寒如九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