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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便是。」裴淵的聲音低沉,「我聽著。」
官署廂房裡,樓月打著哈欠問侍從:「殿下還沒回來?」
侍從臉色頗為為難,拱手稟道:「小人方才返回時,見殿下背著那姓常的小郎君,大約走得慢,還不曾回到。」
「背?」樓月一瞬就睡意全無。
「背?」他再次確認。
侍從點點頭:「真的是背,將軍要是不信,親自看看去。小人也是頭一回看殿下揹人。」
樓月看著他,有些震驚,目光不定。
裴淵手臂上有傷,晚雲沒讓他背太久,走了一段就下來。回關城的路,格外漫長,裴淵陪著她,一直聽她將這幾日的事說完。
裡頭件件樁樁,不可謂不驚險。
而最讓他心驚的依舊是他回援一事。
瓜州戰事亦十分激烈,將士疲憊不堪。他力排眾議,強行令兵馬回援陽關。若他有半分猶豫,或是修整片刻,關城就破了。屆時他不得不未五千守將收屍,包括這晚雲。
裴淵閉了閉眼。
這短短的一個月,他遭遇了兩大變數,一是宇文將黎,另一個就是這丫頭。他原本計劃著將她早早送回安全之處,可如今他不得不重新思考。此事的難點不是他不能,而是晚雲不情願。只要她不情願,就能整出讓他心驚肉跳的事。
晚雲不知他心中所想,看見不遠處燈火通明的醫帳,道:「阿兄回去歇著,我再去醫帳瞧瞧。」
裴淵卻不允:「你今夜回廂房睡一覺。」
晚雲搖頭,「我在醫帳眯一會便好了,左右睡不著。」
「若是如此,那我明日去玉門關,就不帶你了。」
去玉門關?帶她?
晚雲怔了怔:「阿兄不送我去瓜州了?」
裴淵平靜地回:「你先隨我。等時局安定些,再做打算。」
一瞬間,晚雲的眼底似亮起一道光。
第70章 冬去(五十)
「當真?」她忙問。
「自是當真。」裴淵指了指廂房,「現在你便去歇息,否則我反悔。」
晚雲二話不說,朝那邊跑去。
可沒走幾步,她又折回來。
「我陪阿兄回去。」她說,「我要看阿兄的傷。」
裴淵隨即道:「我的傷無礙。」
「那也須得我看過才作數。」晚雲不由分說,拉著裴淵往官署走。
回到房裡,晚雲讓他坐在榻上,寬了外衣,在燈下仔細端詳。
拆開繃帶,只見那傷口確實好端端的,雖然仍然發紅,但沒有出血也沒有膿腫,恢復得很好。
「阿兄這幾日又是長途奔襲又是不得歇息,竟能撐住?」晚雲有些不敢相信,又摸摸他的額頭,「若是換了別人,少說也會發一發燒。」
「自是你那傷藥得力。」裴淵道,「且遇到性命攸關的大事,尋常傷病怕也無暇作祟了。」
晚雲終於放下心來,又親手給他換了藥,包紮好。
裴淵背過身去,將衣服穿好,一邊繫上外袍的衣帶一邊說:「這傷藥甚好,回到涼州,我便與仁濟堂說一說,讓他們給各地醫帳供藥。」
晚雲應了一聲。
裴淵覺得那聲音有氣無力,回頭,卻見晚雲已經歪歪地倚在隱枕上,閉起了眼睛,一動不動。
她累壞了。只是稍稍倒下,便被睡意攫住,再也不復精神。
裴淵看著她,沒有吵她,只取來厚實地錦衾和毛氈蓋在她身上。
晚雲動了動,手扒出被沿。
裴淵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上面。那手已經不復幼時的肥潤,變長了,一根根同青蔥似的。
注視片刻,裴淵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