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頁(第1/2 頁)
謝攸寧忙道:「九兄,那件事算了。那人算什麼,為何要跟他廢話。」
只聽裴淵道:「我自有分寸。」說罷,目光落在晚雲身上,等著她自己過來。
晚雲有些疑惑,路過樓月身邊時,看了他一眼。
見他默默地將視線挪開,晚雲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裴淵領著晚雲入房,讓她坐,轉身到衣架邊除氅衣。
屋子裡暖烘烘的,悠悠地瀰漫著折桂香。
過去覺得這是阿兄特有的氣味,可如今再聞來,晚雲忽而異常厭惡。
她坐在榻上,默不作聲。
「今日出了件事,與你有關。」裴淵走過來,給她倒了杯茶水。
晚雲怔怔:「我今日一直在院子裡,並未惹事。」
裴淵隔著案幾,在她對面坐下,思量片刻之後,道:「不是今日的事。叔雅在瓜州審宇文鄯一干人,傳回信說,那個叫姚火生的西海國人要見你,見了即招認。」
姚火生?
晚雲想到他,面色一變。
「他為何要見我?」她問。
裴淵搖頭:「不知,他只道有話跟你說。」
他們有什麼話好說的?晚雲大惑不解,可心裡明白,以裴淵的性情,若非必要,他不會開這個口。
「阿兄覺得我應該去見?」她問。
裴淵並不隱瞞自己的意圖,道:「你若去見,事情要簡單些。但你若不願意,我再想別的辦法。」
聽著這話,晚雲心中的滋味有些複雜。
除了當年那約法三章,他沒有強求過她去做任何事。而她想對他好,任何能幫他的事,她都願意去做。
即便是現在。
總比悶在這個地方無所事事的好。
晚雲深吸口氣,道:「那我去,不就是見一見,不會少塊皮肉。」
可裴淵臉上並無她想像中的愉悅。
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你今夜早點歇息,明早出發。」
「阿兄也去?」晚雲問。
「我和三郎都去。我們要去見將黎一面。」裴淵道。
晚雲打量他的神色,抿了抿唇。
此行最難的其實不是她,而是阿兄和謝三郎。
她點點頭道:「知道了,阿兄今夜早點歇息。」
她說罷要走,裴淵卻讓她留步。
只見他輕輕搖晃茶杯:「說到回家一事。軍府正月前不會班師,開春了也未必能回去。你怎麼想?」
晚雲看向裴淵,只見他也抬頭看著她,目光灼灼。
她猝不及防,又想起那張紙片。
以及白日裡佔據了自己腦海的,那個對別人情意綿綿的阿兄。
留下來,每天都要面對他,每天也都會想著這些。
晚雲掩飾這心裡的狼狽,垂眸道:「阿兄能容我想想麼?」
「自然可以。」裴淵回道:「此處並非來去自如的地方,你慎重些也好。」
晚雲乍一聽,隱約感覺有指責之意。再細想,總覺得話外有話。
「我從未將此處當做來去自如之地。」她肅聲回。
他不置可否,只平靜地問:「當初你隨三郎出發時已經入冬,沒想過興許回不去?」
晚雲面露愧疚之色。當時離開時是十月中,還有遙遙的兩個多月,她確實未料到過年前回不去。
「是我魯莽了。」晚雲道。
「你確實魯莽了。」
他話語平靜,可不知為何,晚雲卻聽出了些許不快。
「你可有話要問我?」
那個薛鸞,究竟是你什麼人?
這句話呼之欲出,卻全然沒法從嘴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