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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輕:「!」
她衝上去,眼疾手快地攔住宋傾意,奪過簪子丟在地上,從側面抱著她,將她一把推到床上,怒道:「你現在死去,該高興的人是他!」
宋傾意倒在床上,渾身抽搐,哭的昏天暗地。
陸宴之站在外面,自始至終一字不發,見此情形,暗暗地抽了口氣。
阮輕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有話要說?」
將心比心,陸宴之有些不忍,輕輕地說:「六十年前,宋家一雙兄妹殉情,在那之前,各大門派間流傳著一個說法。」
「當時的萬劍宗宗主生性殘暴,嗜殺成癮,於是就有人說,宋宗主造的孽來日會報應到他的子女身上,他的子孫後代們,或是亂倫,或是弒父弒母,或是手足相殘,或是拋妻棄子,整個萬劍宗宋家也會因此覆滅,」陸宴之聲音低啞,語氣平靜,「沒多久,宋家便有一雙兄妹殉情了。」
「……」
「挺好,」阮輕嘴角抽了抽,「因果不虛,報應不爽。」
陸宴之不再說話,進了屋子,兀自走到梳妝檯前,伸手摸到了那面鏡子。
「我時常……看著過去,想著我們從前的日子,想像中……我們幾人的孩兒,跟我們從前一樣,在院子裡長大,一起練劍,爬樹,爬到皇宮的宮殿上面,看著日出和日落……」
阮輕轉過身,站在陸宴之身後,看到了鏡子中的兩人,她呼吸停滯。
第50章 救天下人與救一個人,並……
那面鏡子, 照見的是他們的過去。
阮輕看到了一襲白衣的陸宴之,雙眸明亮,燦若星辰,他負手站在桃樹下, 目不轉睛地看著那舞劍的少女, 唇角帶著溫柔的笑意。
那是他的過去, 也是阮輕的過去。
鏡子不會騙人, 縱使她用著唐星遙的身體, 她的過去仍是阮輕的過去, 那個跌跌撞撞憑著自己的努力、一路走到現在的女孩, 那個追逐著白衣少年的身影、信仰和道義從未改變過的女孩, 會意氣用事, 也會為了天下人而坦然赴死……
自始至終, 她還是那個流落在外的陸家子女,磕磕絆絆, 只是為了尋找自己真正的道路和歸宿。
阮輕看著鏡子裡面那個自己,眼睛倏然發紅。
如果那在桃樹下舞劍的少女, 此時回過頭, 她一定會看見,陸宴之看著她的眼神是那般熱切、又那般柔和。
過去的她,一直在追逐別人的背影。
可曾想過,那時候她也曾被人這般溫柔注視著。
阮輕垂下眸,呼吸有些急促。
有些選擇一旦做了,就永遠沒有回頭的可能。
蒙著黑布的陸宴之伸手摸著那面鏡子,輕輕地問:「你看到了什麼?」
「……你的過去。」阮輕說。
陸宴之手指指尖在鏡子邊框上撫過,摸到了人魚的雕塑,精靈的雕塑, 摸到了上面複雜的圖騰,他唇角微微勾起,輕聲問:「你的呢?」
「當然也有。」阮輕聲音微微顫抖。
也許這是陸宴之認出她的唯一機會了。
可惜,他什麼都看不見。
鏡面上,時間飛速地倒退,阮輕心跳越來越快,她呼吸快要停下來了——
她看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幕。
東海岸,甬都千牛村。
人們四處逃散,養父養母帶著阮千鈞,早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
阮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飯煮到一半,突然間所有人都在逃跑,就連屋對面那拄著柺棍的老頭,都丟了柺棍拼命地逃。
那時候她八歲,穿著打補丁的破布衣裳,抱著一隻小碗,站在門口,想跑,卻邁不開步子。
他們往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