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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景珩仙尊坐鎮流雲巔,落河學府從無特權一說,但蕭崇琰明顯卻是那個例外。面對能讓整座學府都破例退讓的存在,凌容青自然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只能老老實實步行上山。
他忐忑不安地敲響院門,在等候的過程中想像了許多院內的場景。
或是滿院森然,下屬僕從如雲卻各自屏息不敢言語,唯有蕭崇琰與顧璟兩人對坐喝茶;或是乾脆便有酷厲刑罰不斷,血色遍佈瓊苑各處,卻無人不敢不從……
他進門的時候,不會又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吧?
院門「嘎吱」一聲自行開啟,凌容青屏息凝視,目不斜視走入院中,發現無人理會自己,便很自覺走到牆根下站好,眼觀鼻鼻觀心,絕不多看一眼,只豎起耳朵悄悄聽著院內動靜。
瓊樹下,顧璟與蕭崇琰確實相對而坐,兩人之間氣氛凝重,似乎……正在對峙?
凌容青有些緊張。
院內並無太多下屬在場,是因為這兩個人彼此心生嫌隙,即將決裂嗎?
暖風拂面,遞來些許樹下話語,卻與凌容青所想全然相反。
「該喝藥了。」
「不喝。」
「喝藥。」
「不喝。」
「喝完這碗藥,我給你做桃酥吃。」
「……哦。」
凌容青:「……」
這種撒嬌耍賴的嬌矜小少爺和溫柔寵溺的風雅貴公子……的相處模式是怎麼回事?
他抬起頭,透過重重回廊望去,正看到蕭崇琰單手拿起藥碗,一臉冷意看著很不高興,但還是乖乖地將那碗藥一飲而盡,隨後手裡就被顧璟塞了一串糖葫蘆,臉上神情頓時柔和許多,安安靜靜地小口吃起來。
而顧璟親自收拾桌上碗碟,竟然就這樣起身離開,彷彿是真的要去後廚做什麼桃酥。
凌容青看著那個一臉乖巧的黑衣少年,再看看那個神情淡然正往屋內而去的顧璟,只覺得一陣恍惚,彷彿自己昨夜經歷只是一場幻覺。
這還是昨夜的那兩個殺神?
「伏華,我最愛的伏華,你一定要相信我!」
這時齊小奇晃晃悠悠走過迴廊,對著懷中的飛劍好一通真情表白,深情款款。
「那天我真的是一時失手,絕對不是故意把你扔掉的!也絕對不是真的忘了你,才把你落在河畔的!」
凌容青:「……」
連自己的本命劍都能遺失,這還能是個劍修?
「陳前水你可真是水,怎麼河東清談會你們貴無派又輸了?」
凌容青還在愣神間,又一道聲音從院外由遠及近而來,接著一襲青衫的讀書人頁安搖扇而入,手中握著一塊傳訊靈石,正極其囂張地喊話。
「總不能是看我不在,故意沒有認真吧?哎喲,原來在你們眼裡我比許先生還要厲害啊,這不能吧?」
凌容青:「……」
他現在已經知道頁安是東璜河東名士,清流派的後起之秀,但就這茶香四溢的語氣……頁安難道是靠著陰陽怪氣出名的嗎?
「喲,是你啊,來得可真是早。」頁安進門便看見凌容青縮在牆角,抬手懶洋洋掐斷靈訊,說道,「跟我進去吧。」
凌容青拱手行禮,默不作聲跟上,不一會兒便穿過重重回廊,來到那瓊樹下。
蕭崇琰正把玩著一枚彎月形狀的血玉,聽見腳步聲後抬首望來,看了眼凌容青,只說了兩句話。
一句是:「讓顧璟替你除去鬼念,以後可留在瓊苑。」
另一句是:「昨夜他說了什麼?」
凌容青默然應下,知道蕭崇琰第一句話的意思是鬼念不成問題,不必多言,第二句話則是要詢問昨夜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