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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無意間,與蕭重琰一同行走在小鎮內的便只剩下顧璟。
而兩人也似乎心照不宣,並不著急去找落河券,只是漫無目的在小鎮內閒逛,東看看西瞧瞧,倒也頗有樂趣。
他們此刻正經過那倒數第四張落河券現世的西街水井。
只見井臺四周來往鎮民不斷,水井邊打水鎮民閒話家常,笑語晏晏,有總角孩童奔跑叫喊,身邊貓犬追逐往來,玩鬧不休。
整座水井邊宛如一處小鎮內集會之地,人來人往,雞犬爭道,並不吵鬧,相反卻顯得生機勃勃,其樂融融。
這般言笑無忌,朝氣蓬勃模樣,是一心修道如蕭重琰和顧璟都未曾體驗過的市井人間。
兩人安靜站在道旁,俱是神情和緩,眼含笑意,彼此心下計算不停,反覆推演。
片刻後,兩人幾乎在同時側首,然後便對上另一人望來目光,一怔過後雙雙笑開。
蕭重琰問道:「走嗎?」
顧璟點頭:「走吧。」
他們離開西街,從小鎮西邊開始一路往中心而去。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兩人再不如先前那般隨意,而是每過一段時間便會停留片刻,各自推演,推演完畢也不交流,只是對視一眼,接著再繼續走。
無需言語,心意自通。
兩人經過鎮內的王家藥鋪,再拐去南部的有來客棧,接著在鎮中心廣場神像下站了會兒,沿著鎮內最大的長命街往北直到一座園林,稍作歇息,最後爬上鎮內由北端一直蔓延到東部的小然山。
若有人將他們二人行走路線畫出,便可發現這一條由西至南,再由南往北,最終到東的路線,首尾恰好連成一線。而在這條路線中二人停留的數個節點,便是四周落河券分佈的中心位置。
蕭崇琰與顧璟在鎮內的閒逛看似隨意,實則大有講究。
每次停下腳步,默默計算,便是在推演這條路線的下一個節點,也即落河券最有可能出現的方位。這一路走來,他們的計算結果毫無疑問完全相同,也理所當然推演出落河券分佈的規律,接下來便只需登高望遠,找到最後三張落河券所在。
小然山頂,恰好是落河鎮內地勢最高,視野最好的地方。
蕭崇琰站在山頂俯瞰小鎮,見小鎮以落河為界南北分離,鎮內街巷縱橫交錯,劃分出諸多網格狀的街坊,形如棋盤,而那些散落各處的落河券,亦分兩色,正在其中,便如黑白棋子。
「整個落河鎮就是一座棋盤。」顧璟在他身旁開口,語氣很是欣賞,「這便是那位景珩仙尊親手落下的棋局?果然不錯。」
「他最擅計算,推衍之術在滄瀾大陸少有人可及,有此手筆並不稀奇。」蕭崇琰淡聲開口,問道,「你可找到自己的落河券所在?一個格子便是又一副棋局,進入其內便如同小天地,外界很難強行插手。」
蕭崇琰說這話時,目光自然而然下垂,正對上腳邊始終跟隨著他們,一路上都安靜如雞的青鳥信使,眼中笑意依舊,眼底卻透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透過青鳥信使,遙遙注視著這裡的另一端,有三人不約而同乾咳一聲,各自撤去窺探術法,青鳥遲緩混沌的眼神霎時恢復靈動,撲稜著翅膀便飛離蕭崇琰身邊。
蕭崇琰臉色淡淡,隱隱還透著幾分嫌棄,心想落河學府如今的師長就是這樣?三道神識擠在一隻青鳥內,也不嫌擠得慌。
顧璟這時候才取出腰間的那一枚白玉印章,自方寸物內取出長琴,盤腿坐下,將長琴橫於腿上,十指翩躚,信手而彈。
小然山頂頓時有輕渺琴音響起,如皎皎明月獨坐夜間,淺訴低吟,初時還帶著些謹慎輕疑的斷斷續續,不過數息便順暢明朗起來,琴音悠揚輕快,再無拘束。
蕭崇琰站在一旁,神情淡然,在琴音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