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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熙昀懵住,攬著阮宵舉頭四望,好像想找什麼救命稻草,正看見頭頂那副佛像,眼神帶著冷冰冰的笑意,面上的慈悲只讓他覺得偽善。
楚熙昀聲音都帶著懇求了:
「阮阮,你別嚇我。」
邪佛聲音無悲無喜,假仁假義:「阮宵,睜開眼看我。」
阮宵默唸道經,不予理會。
他腦子裡亂如麻,這事太蹊蹺,謎團重重,邪佛到底從哪來的?
首先排除楚熙昀的畫。
看上去似乎是這副畫的問題,但簡單推理一下,真是這副畫的問題,為什麼這棟房除了祁欒,其他人一點事都沒有?他山木……與木……三整……兮理……來時注意過,這裡傭人好幾個,沒有一個人看上去精神萎靡。
楚熙昀也在這裡常住,更別說,壁咚逮他伸手就來,身體倍兒棒。
所以因果得顛倒一下,不是這幅畫有問題,是祁欒帶來的東西讓它出了問題。
問題回到原點,祁欒為什麼在阮宵開車經過那一瞬間暈倒,阮宵以前還覺得莫名其妙,這貨鐵定碰瓷他,但現在見到祁欒了,是真的生了怪病,碰瓷一說不攻自破。
那麼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邪佛又是怎麼被祁欒帶進來的?
阮宵越想越頭疼,邪佛也轉換了戰略,開始念經給他聽,可不是阮宵這種凝神靜氣、讓頭腦保持清醒的經典。
恰恰相反,一顆一顆晦澀的梵文鑽進他腦子裡,攪得他精神渙散,讓他五臟六腑顛倒,阮宵根本聽不懂這些什麼咪什麼嘛什麼吽的,但這些梵文都在他腦子裡有了形狀,盤盤旋旋,就像無數飛蟲在他腦子裡撲稜翅膀。
這絕對是邪佛壓箱底的大招。
阮宵修仙是幾輩子以前的事,當下就是個肉體凡胎,完全招架不住了。
邪佛對阮宵心智和精神的把握非常敏感,一察覺到阮宵道心動搖,它立刻「加大劑量」,放在歡樂鬥地主來說,就是「超級加倍」。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酷刑一樣攪和阮宵的腦子。
阮宵終於破了定,捂住太陽穴叫一聲,邪佛乘勝追擊,高聲逼問:「業障未消,為什麼不拜服?」
阮宵臭罵:「你是什麼東西,我不拜!」
嘴上雖然硬,情緒已經開始大起大伏,便意味著他的道心被邪佛擊潰了,敗局已定。
哐當
阮宵一枚膝蓋砸在虛妄的地面上,激起無數黢黑蕩漾的粉霧。
邪佛「慈」笑三聲,它停下攻勢,知道阮宵逃不掉了。
「五停心觀——不淨觀,慈悲觀,唸佛觀,數息觀,因緣觀。」
「不淨觀,亦作白骨觀,治貪慾,你功利薰心,妄想翻身做主,屢教不改,有錯,為何不拜服?」
阮宵另一隻膝蓋抖如篩糠,死也不跪。
他臭罵邪佛:「人人汲汲營營,我想變強變好,就是功利薰心?我只是不想信命。」
邪佛再說:「慈悲觀,治妒恨,你卻爭強好鬥,怨天尤人,為何不拜服?」
阮宵再罵:「人不惹我,我不害人,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以德報怨叫聖母婊,你想當婊?」
阮宵一通亂咬,邪佛嘴炮再強,卻差阮宵一點——罵不了粗鄙之詞,罵了崩人設了。
阮宵不來虛的,他這隻右膝迫於邪佛的壓力,越彎越低,離地面越挨越近,他越罵越來勁。
到最終潰敗,雙膝重重跪地,阮宵破口大罵:「我說你們,都是放屁!」
這「你們」不包括邪佛,阮宵肚子裡清楚邪佛不是要教化他,是對他肉身神魂有所圖。
可邪佛講的道理,卻是阮宵輪迴每一世天道教給他的。
阮宵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