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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出來了?」老先生笑笑,「他給你看過他的設計是不是,傅的設計個人風格強烈,難怪你能認出。」
赫爾佐格先生知道梁映真與傅審言離婚一事,雖有遺憾,國外對此看得很開,並不多問。這會梁映真主動問起,他也沒有要深入探究的意思。
「謝徵給我看的。」梁映真坐在小木桌另一側的小椅子上,頓了頓,「傅審言從沒跟我提過在國外的生活。他……他以前在這裡是怎麼樣的啊?」
她說不出為什麼好奇,但就是這麼問出來了。她瞭解他的十九歲以前,卻對他的十九歲到三十二歲一無所知,眼前有傅審言曾經的老師在,便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
「話不多,很有禮貌的孩子,更有天賦,教他很輕鬆,不需說得很直接,一點就通。中國的孩子大多勤奮,如果他能繼續做設計,或許現在已經有不小的成就,他的家庭也能支撐他走得更遠。」老先生嘆氣,「沒想到,最後是因為家庭的原因中斷學習。」
梁映真當晚回家失眠了,翻來覆去睡不著,掀被下床到陽臺外,望著黑漆漆的夜色下一片月華照亮的小段公路發呆。
去年這個時候她來到美國,眨眼一年過去,又是春天。
老先生下午說起的傅審言離開前深夜冒著雨前來辭行,隔著別墅的門朝他深深鞠躬,寥寥數語,卻彷彿親眼見證那一幕,令人心痛。
兩周前,季然回國,公寓只剩下她一個。
再有小半年就要回國,梁映真沒有再找室友,與季然合租的日子,她學會了一些簡單的菜,不多,但足夠應付日常三餐。
徹徹底底一個人生活,她終於感受到孤獨,獨在異國他鄉的孤獨。
一年的時間,傅審言的訊息全由韓真佩斷斷續續地帶來。
她說現在她哥,蔣琰,和傅審言三個人突然對登山頭腦發熱,加入什麼登山組織,傅審言還成為了登山組織的常任理事。
她說在宴會上碰見,看傅審言狀態挺好的,江城名流家中有女兒的好多都按捺不住想把女兒嫁進傅家。
韓真佩說起這些時咬牙切齒——
「我真是看走眼。小傅叔跟其他老男人沒區別,離婚了好像沒事人似的,說好的工作狂魔呢?現在又是度假又是登山,老男人煥發人生第二春了嗎他?」
梁映真仰頭望向天上一輪皎潔的彎月。
分別的日子久了,他的壞漸漸模糊,好愈發清晰,今天聽赫爾佐格先生講起十幾年前傅審言在滂沱大雨中告別的一幕,對他那時放棄的痛苦才有了實質的感覺。
心好像被人用手捏緊般喘不過氣。
「建築已經離開我的世界了,現在我的責任是傅氏,是你。」
這句突兀地跳進大腦,小手撫上發悶的心口,她想,還好他現在會度假、會去登山,不至於他的世界只剩下傅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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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梁映真與同學如往常去赫爾佐格先生家裡做客,意外遇見在客廳的程越。
兩人對視,走到小花園裡寒暄。
「到美國談點事,剛好今天有點空就來看看老師。」須臾的沉默後,程越先開口,「你呢,在這裡還習慣嗎,過得怎麼樣?」
梁映真起初有些不自然,聽他聲音似乎淡然,才慢慢鎮定下來,朝他笑了下:「來這邊一年多了呢,習慣肯定是習慣了的,其他方面也不錯。」
「那就好。」程越停頓了下,再開口語氣遲疑,「我聽說你離婚了,是……是因為他介意你和我那一段嗎?」
冷不丁提起從前,梁映真怔了怔,很快輕輕搖頭:「不是的,不是因為那個。我們之間本來就有些問題。」
再沉默了會,程越說:「我看過去年你和同學設計拿獎的《霧下連廊》,很新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