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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早猜到是這個結果,他流了這麼多血,身子又這麼弱,怎麼熬的過去?
只可惜,這孩子在世的時候,他從未給過他一個好臉色,直到人死了,才知道他是個好的,對娓安也是真心的。
清河王伸出手拍了拍蕭娓安,正想叫人節哀順變,卻看見對方猛的抬起頭,一雙肅厲的眼睛,帶著血絲,看他的時候兇狠的不得了,「他才不會死!他會永遠陪著我的,他晚上還會縮在我懷裡叫我抱他睡覺,明天還會起來跟我撒嬌不想起床,他會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清河王被嚇了一跳,從未被女兒這樣陌生看過的老父親,即便知道情況不應該,還是覺得有些委屈。
幸好蕭錚績有些理智,趕緊上前去把人拉到一邊,悄聲說妹夫還沒死呢,只是熬不過去就不好說了。
又是邊關,藥材也並不那麼好。
清河王看著女兒坐在沈悸北身邊,像是凍了的雕塑似的,就覺一陣心疼,終是咬咬牙,喊兩個兒子帶上太醫,去最近的城鎮裡購買藥材,只要是給沈悸北用的,全部都要最好的!
「你都在這看了一天了,歇一歇吧,在咱自己的地方,還能讓他出事了不成?」
清河王打從心底感謝沈悸北救了他閨女,卻也心疼她閨女不知疲倦的坐在沈悸北床前,就像是,她的人生裡只剩下他了,除了看著沈悸北,她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了。
「那個人抓到了嗎?」
蕭娓安開口,問的就是那第一個,站在最後方想刺殺她的人。
「他知道自己走不了,已經服毒自盡了,看身上的東西,可能是宮裡人。」也可能是遭人陷害的。
清河王不願相信,昔日與他共患難的血親兄弟,會對他的孩子下手!
「父王,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了他的人的。」
蕭娓安聲音幽幽,竟讓清河王也說不出話來。
「若是沈悸北出事了,我要他們全部陪葬!」
那眼神在一瞬間狠厲起來,聲音帶著尖利刺人耳膜。
清河王噤聲,他沒有資格要求娓安什麼,甚至於,如果真的是那位,他也不會輕易放過的。
「郡主,藥來了。」
藥童手裡捧著藥碗過來。
一整碗藥,泛著濃稠難喝的黑色。
蕭娓安將趴在床上的人扶起,抱在自己懷裡,就著藥童的手舀起一勺藥餵到沈悸北嘴邊。
開啟一點唇縫,嘗試著將藥倒進去,卻是順著邊沿滑下,留了點褐色難看的水漬,那懷裡人還緊皺著眉,像極了往日裡不喜藥水苦澀的樣子。
可蕭娓安陰著臉,怎麼能不喝藥呢?怎麼能喝不進去藥呢,不喝藥,身體怎麼會好呢?
於是她單手端起藥碗,自己飲了一口,俯下身對準沈悸北蒼白的唇,一點一點撬開他緊閉的牙關,將藥渡了進去。
明明同樣是苦澀的藥,沈悸北卻莫名舒展了眉頭,彷彿臉色也看著好些了,這讓蕭娓安眼睛一亮,趕忙拿起藥碗,再以口渡以他,直至藥碗見底。
她才將人好生放回床上,又替他仔細蓋好被子,堅決不露出一點點的春光。
清河王看的無話可說,只得暫時離開這營帳,以免再看到素來矜持內斂的女兒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會嚇死他。
是夜,沈悸北果然如太醫所說的發起熱來,蕭娓安就守在那旁邊,拿著帕子沾了水一直給他擦拭身體,眼見著沈悸北臉色越來越紅,她終是忍不住,跑去太醫的營帳將太醫一把拽起來,給沈悸北熬了一劑去熱的藥,將熱度降下來,才放年老的太醫回去。
第二日是重要關頭,蕭娓安幾乎眼睛都不敢眨的,就看著沈悸北,餵藥擦身都親力親為,手一直緊緊抓著他的,深怕自己漏掉了一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