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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軒是攝政王府裡最偏僻,破舊的小院,念雲築則是府裡王爺的住處,自是附庸風雅,繁梨墜金珠。
徒步往來這兩個地方,少說也得要花上半個時辰。
曲棠因為傷口撕裂未好,走路慢吞吞得像只烏龜挪動。
「哎呦喂,曲小姐你的這兩條腿是擺設嗎?要是不需要不如直接砍了去,走得簡直比一些就要入土的老頭子還要慢。」見著那麼久才走了這麼一點兒路的李德才忍不住埋怨起來。
又見她低著頭不說話,才猛地一拍腦瓜子:「瞧我,都忘記了你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和你說話也恁得傻了點。」
「你在這裡等著,咱家去找個粗使婆子回來背著你走,要不然指不定天亮了我們倆都到不了念雲築。」
這人一走,本就寂靜無聲的假山流水就像是無聲鬼魅張牙舞爪。
慘白月色賦予了他們生命,他們卻用來裝神弄鬼。
自從那天被抬到攝政王府的曲棠便沒有離開過居住的小院,更不知道這是何處,只能尋塊乾淨的草地坐著等他回來。
她的屁股墩才剛坐下,雕蘭月洞門處正有亮光閃過。
提著燈籠的丫鬟前後照路,照得這片區域亮堂堂,也照到了正坐在花圃旁的曲棠。
月色如詭,燈影照得她的臉慘白如紙,散下的濃墨長發,嫣紅的唇,白衣不見腳。
「啊!救命!有鬼!」
恐懼這種東西像是會傳染的一樣,明明你不害怕,又會在別人的尖叫恐懼中感到害怕。
「天底下哪裡有什麼鬼!你們沒看見這個女人有腳嗎!」被嚇到的蜜餞氣急一個巴掌扇過最先出聲的丫鬟。
被打蒙的丫鬟在定睛一看,坐在花圃旁的哪裡是什麼索命惡鬼,分明是一個活生生的女人。
被護在中間的杏於更是打一照面就認出了她是誰,皺著鼻子在旁煽風道:「這不是芒夏嗎?大晚上的不睡覺穿得那麼花枝招展的出來,怪不得我隔著大老遠就聞到了一股子sao狐狸味,先前還在疑惑府裡沒有養狐狸啊,怎麼就那麼大的味沖得我有些不舒服。」
穿過這座花園,再往前走一炷香,便能到達念雲築。
未等她養在身邊的瘋狗撲上來咬人,前面去找了婆子幫忙的劉德才正急得滿頭大汗跑了過來,瞅見身穿鵝黃色琵琶袖纏枝上衣,下搭百合褶裙的姑娘。
頓時笑得諂媚不已:「杏於姑娘安好。」
「嗯,劉公公這是打算要去哪裡?」這句話,更像是明知故問。
「咱家是奉王爺的命令,將這位曲小姐帶去唸雲築,要是去晚了,難免會惹來王爺不快。」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甚至不敢抬頭看她。
畢竟這三更半夜帶一個女人過去,只要不是個太蠢的,都能猜出是因為什麼。
捏著香囊的杏於聽到「念雲築」三字,臉上的表情差點兒龜裂,撩起一縷髮絲別到耳後,笑道:「正好我也要去唸雲築一趟,想來正好同路。」
周邊栽有大片青竹,掩於高竹密花中的念雲築。
已經想好了等下如何折斷她滿身傲骨,惡狠狠羞辱她的蘇扶卮在見到一同前來的杏於,突然改變了主意。
她曲棠不是一向將身份階層劃分得格外清楚嗎?若她看見她昔日最看不起的丫鬟踩在她的頭上成了人上人,而她只是一個卑賤的洗腳奴,也不知道會露出多有趣的表情。
光是想想,他渾身的惡劣細胞都在叫囂著。
「你怎麼來了?」視線雖是看著就差沒有將頭埋進脖子裡的曲棠,話卻是對著另一個人說的。
「先前王爺說喜歡我親手煮的宵夜,我這不是想著王爺還沒睡,便做了點過來。」杏於接過梅瑜手上端著的烏木託盤,笑得嫵媚,身段更是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