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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刻,她感覺眼皮很重,身體很疼,喉嚨像被人拿著燒紅烙鐵熨過。
就在她意識逐漸消散之時,猛地咬破舌尖從地上爬起。
她要死!也絕對不能死在這裡!平白給那對狗男女看了笑話!
今夜無星有月,本是月明千里,普照黑暗的月光總時不時被烏雲遮擋,導致這短短的一段路,她都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膝蓋,手肘處磨破出血。
她想要同幼時那樣喊疼,才反應過來她的嗓子早被灌啞了,更從梁國最嬌貴的小公主一夜之間淪為教坊司官女支,乃至人人可輕賤的通房………
或許,她連通房都算不上,頂多是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暖床工具。
路上雜石諸多,烏雲遮月,她再次摔倒的時候,一隻用力的手臂摟住了她再次摔倒的軀體,等她站好後又馬上鬆開。
一盞散發著微弱亮光的燈籠驅趕了周邊黑暗,就像是一簇能燎原的星星之火。
尾指微屈握著燈柄的春醒不敢與她對視,將燈籠遞給她:「曲小姐,帶上這盞燈籠會好一點。」
擔心她會拒絕,又添了句:「這裡距離小竹軒有一段不短的距離,路上石子雜亂,有了燈籠照明也能看得清楚一點。」
睫毛輕顫的曲棠看著近在咫尺的燈籠,理智告訴她要拒絕,卻因為本能的不想在摔得遍體鱗傷接過。
「曲小姐回去的路上記得注意安全,莫要再摔倒了。」
秋夜,清風,燈籠驅趕了無星無月的深夜恐懼。
因為有了那盞燈籠照明,曲棠在後面確實沒有再摔倒了,就連這盞燈籠都被她寶貝的藏在衣櫃裡。
這人給的善意,就像是一條潺潺而流的溪流,一點點潤澤著她。
本以為經過昨晚上一事後,他們會消停一下的。誰知道她低估了他們的厚臉皮與不要臉程度。
處於睡夢中的曲棠聽到院裡發出的聲音,就像是被偷獵者割掉了牛角的犀牛疼得驟然驚醒,人更因為做了噩夢直冒冷汗。
端著熱水進來的春芽還未來得及進來護住她,那些手持尖刀的悍匪已經沖了進來。
他們露出鋒利獠牙,並著兩腳,兩手搭在髀間,就像是買菜的婦女對著她指指點點:「曲小姐過的日子可真是幸福,這家裡做主的都起了,曲小姐是不是還得要睡到個日上三竿。」
「哪怕是樓裡幹活的這個點都得要起來伺候恩客了,曲小姐倒是比他們還要有本事。」他們塗了胭脂的嘴巴一張一合,吐出的不是鮮花蜂蜜,而是發臭發酸的泔水。
第49章 十六 或許,是個錯誤
更不顧她的意願將她從被窩裡挖出來, 為她梳頭髮的動作重得恨不得將她頭髮扯斷,臉上更畫著可笑的綠色眼影,血盆大口, 沒有塗抹均勻的劣質腮紅就像兩坨紅屁股。
選的衣服更是大紅大綠, 還在發間給她戴了一朵再俗氣不過的假芍藥,意在告誡她只是個假貨, 用不上那種高檔貨。
也不知道她這副妝容, 是否會嚇哭大街上的小孩,再多打上一個瘋子標籤。不過現在的她,多一個標籤,少一個標籤又有何妨, 只不過是乞丐身上再多長出一隻蝨子。
曲棠被塞進破舊得下一秒就要報廢的,由兩頭騾子拉的騾車,只覺得諷刺。
也不知道今早上這一出, 又是那個男人新想出來折磨她的手段, 還是另一人。
隨著騾車緩緩行駛在乾淨整潔的青石街道上, 從早上到現在什麼都沒有吃的曲棠正感受著從腹部裡傳來的飢餓感。
掀開帷裳往外看去, 竟發現護在她這輛騾車旁的侍衛竟比前頭那輛富麗堂皇的馬車要多,也不知道他們是有多擔心她會半路跳車跑了,還是太高看她了。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