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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色山脊綿延,入眼全都是黃土地,硬質的土壤結成塊,幾乎沒有植被覆蓋,悲壯寂寥。
這時藥藥呼喊:「胡老師,小蘿蔔頭們跟在我們後邊呢。」
褚思藍回頭往背後的山下望,看見幾個小蘿蔔頭拉拉扯扯地從山下跑上來。褚思藍等了一會兒,他們哼哧哼哧跑到褚思藍面前,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往褚思藍跟前一湊,也不看褚思藍的樣子,直接問:「藍老師您生氣了?」「誰惹您生氣,告訴我們,我們給您出氣!」「就是就是。」
褚思藍忽然鼻頭一酸,心想:「你們李媛隊長惹我生氣,我告訴你們,你們去找她,怕不是會被吊起來打。」好在學生們學習成果不錯,會用敬語了,有些寬慰。
她於是對小蘿蔔頭們說:「沒人惹我生氣。你們只是來找我的嗎?」
他們一起點頭,四個小腦袋都往褚思藍面前擠。為首的阿彌說:「老師你別生氣,我們給你糖吃。」「我也有。」「都給老師。」四隻小手齊刷刷往褚思藍眼前伸,手上都躺著一顆此前被獎勵的糖果。
「不用了,你們吃……」褚思藍心裡更覺酸澀,嘴一癟,蹲了下來。
她突然張開雙手,一下抱住四個小孩,一邊哭一邊說:「我不會離開你們,我絕對不會丟下你們,李媛媛不要我了我也不走,嗚嗚嗚嗚……」
小孩們一聽這話——藍老師要走?哇地都哭了,一大四小哭成一團。
一直在旁邊充當背景板的藥藥則想:原來李隊竟說要帶藍老師走麼……雖然不捨得,可是她覺得可以理解,畢竟村裡苦,藍老師合該去更好的地方。
其實大家心裡一直有個疑問——村長、李隊這麼厲害的人,為什麼會突然流落荒野,還被他們搶劫?雖然疑惑,但是礙於李隊的武力,根本不敢問。
眼前幾人哭成一團,可是藥藥完全不想哭甚至有點想笑。
哭了好一會兒,阿彌從老師的懷抱掙脫出來,打著嗝說:「老師,我給你唱首歌吧,聽了歌就不,嗝,傷心了……嗚哇哇哇……」
藥藥心說:「唱啊,快唱啊,趕緊哭完吧。」
這幾個都哭著,她不敢放心離開。
褚思藍摸摸阿彌的頭,對他說:「好,老師聽著。」
於是阿彌張嘴唱道:【勞動喂,勞動喲,日出東方割韭菜!】「閉嘴!」褚思藍太陽穴砰砰直跳,作為這首歌的受害者,她已經患上這首歌的ptsd了!
小孩們都被嚇住,只有藥藥在認真回想:「這首歌是這麼唱的嗎?哦,是我們前村長改編的。」
她還記得,把藍老師她們「請」回來之前的那個晚上,前村長金髮吆喝著要大家唱歌。大家唱了勞動時經常唱的那首,金髮覺得不夠應景,當場改編。改編後偏又朗朗上口,還更好記,所以後來大家都按改編的唱了。
藥藥捂嘴笑了,終於不再當背景板,主動與褚思藍說:「老師,這首歌根本不是這樣唱的,我給您唱唱原版吧?」
褚思藍大驚失色:這竟然不是原版?!
由於她吃驚的臉過於扭曲,藥藥就當她想聽,站在高高的山崗上,面朝遼闊的山丘地嶺,唱了那首流傳已久的歌謠:【勞動喂,勞動喲,日出東方去打柴!】
【勞動喂,勞動喲,去到山上尋著啥?兔子洞!兔肉肥油油……】【蕨菜地上長,朽木長木耳。黃泥地上長甜菜,紅泥地上長甘蔗,黑泥地上長玉米。土地老爺說,秋來便可收】【油菜好,花椒香,長完一茬收一茬,收完一茬種一茬!】【綠油油的水芹喲,土地老爺的恩賜喲。】
【日落東方把家還,大家臉上笑呵呵!】
藥藥沒見過蕨菜,沒見過木耳,沒見過甜菜、甘蔗、玉米……但她覺得,只要去過的地方夠多,見過的世面夠大,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