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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因為如此,陛下才把他放到了最後,因為他是沒有威脅的。
禮兒沒有做官的可能,哪怕是做了,也做不長久,他的性子作為父親的自己太清楚了,在浮浮沉沉的官場裡,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藺慎讓他看到了希望。
他們尚書府的希望。
所以他要扒著這根稻草,延續他們藺家的榮光,這是他和藺慎的交易。
一個父親和一個兒子的交易。
然而這些他們大概是不會懂了,就連藺秋雲自己也不相信,有一天,他會擁有這樣的想法和果斷。
他給予藺慎在藺家站穩腳跟的權力,甚至將來可以超越禮兒和夫人的權力,他不再是作為一個普通的庶子,而是可以和禮兒平起平坐的兒子。
這是多麼的違背著啊。
而他居然真的做了……
……
這是太史淼重回京都的第一個晚上,她睡不著,她從床上翻起了身,黑暗裡摸了一件衣服包住自己,慢慢爬下了床踩著繡花鞋走到窗欞旁邊踮起腳輕輕推開了窗。
已經是深夜了,萬籟俱寂,漆黑的天空高高的掛著一輪彎月。彎月並不是很彎,像是圓月被挖了一小塊的那種彎,空氣裡漂浮著涼意。
太史淼打了一個抖索,捏緊了衣角。
京都——
衛郃,阿潛,李烏衣,李錦鸞,傅修懷,傅太傅。
她笑了笑,低聲嘟嚷道:「可不能讓人給認出來,不然到時候被當成妖怪燒死了,那可得多疼。」
她啊,最怕疼了,一點疼都不想受。
那種疼,一次就夠了。
藺慎說了不會讓她疼,藺慎也沒讓她疼過,她覺得現在這樣很好了。
就這樣裝著糊塗,做一個孩子,浪得一天是一天,如此便就足夠了。
別無所求。
……
第二天太史淼頂著兩個黑眼圈,藺慎面無表情低頭看她。
黑眼圈並不是很深,但是她膚白皮嫩,那黑眼圈就顯得比常人凸出了些。
有丫頭進了屋子準備給太史淼梳發,藺慎坐在一邊看著。
丫頭戰戰兢兢,昨天被板子打了的屁股還疼著,她心裡害怕藺慎,結果梳頭髮的時候一不小心扯到了太史淼的頭髮,便連忙跪在地下道:「對不起對不起!奴婢有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藺慎起身說:「把梳子給我。」
丫頭連忙舉起梳子遞了上去。
藺慎避開她的手取了梳子,給太史淼梳發,他常常給太史淼梳頭,太史淼又是個喜歡漂亮的,藺慎還為此研發了不少好看的髮型,每一個太史淼都歡喜得很。
銅鏡面前擺放著一堆首飾,簪子,髮釵,花鈿,瓔珞,步搖。
太史淼仰頭道:「要好看一點的哦。」
藺慎說好。
然後給太史淼梳了一個雞窩頭。
太史淼:「……」
藺慎:「這叫雞窩頭。」
太史淼:「……」她想起了家裡養的雞的雞窩。
她盯著銅鏡裡的自己細細打量了一遍,面無表情的想:兄長,你變了,你再也不是我那個溫和可親的兄長了。
原本跪在地上的丫頭提袖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好醜。」太史淼說,眼眶就要紅了。「難過。」
藺慎連忙哄她,說:「哥哥重新給你梳一個。」然後幫她把頭髮梳順了給她重新梳了個雙花苞頭,這是藺慎給取的名字,因為像粉嫩的花苞一樣故此得名。
幾縷黑色的髮絲散在臉頰兩邊,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小丫頭白白嫩嫩精緻的臉蛋完全顯露出來,花苞頭裡插著粉色蝴蝶簪子,穗